她很清楚师兄跟安月臻之间的恩怨，上次在拍卖会上得到那颗怪异明珠，跟师兄送她的发簪融合成一杆长枪，结果那杆长枪飞走了。虽然后来她没能追得上，连追上去的姜如仙也提前回来了，并且说了长枪跟安月臻融合，可是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师兄时候提起却怒不可遏。

单从师兄的态度也能看出，他跟安月臻之间只有仇怨，怎么可能发展出那层关系？

她知道师兄有点色，可她更加知道师兄是有底线的，是个把喜恶放在首位的人，纵然安月臻长得跟天仙似的，凭他们之间的极端关系，师兄也决然不可能跟她怎么样——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安盟主身为武道盟盟主，执掌足以抗衡道门或武宗的势力，我们小小上清道宗自然不敢欺负。”

沈暮云选择了相信凌霄，沉声说道：“但本门虽然实力弱小，远不及武道盟，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是非对错不是安盟主说了算，如果我师兄没做什么事，更不容任何人栽赃嫁祸！”

安天雄皱了皱眉眉头，也不回应沈暮云，直接对身边的孙女说道：“月臻，既然有人质疑，那你就把真相说出来。”

“我……”

向来嚣张跋扈泼辣之极的安月臻，俏脸上竟然浮起一抹羞红，低着头小声道：“这里这么多人……我……”

安天雄深吸了一口气，叱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今天要么是我们栽赃凌掌门，要么就是凌掌门死不承认，唯有你才能证实真相——你若不说，我安天雄堂堂武道盟盟主，竟然去胡乱栽赃别人，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且不说我，你自己呢？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还想不想嫁给他了？”

听到爷爷这番话，安月臻红着脸低着头，好像在做思想斗争似的，半晌才小声道：“那天他……他脱了我的衣服，还摸我……”

说到这里，她不顾羞涩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凌霄喝道：“姓凌的！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别否认真相——我说的这些难道是假的？”

假的吗？

当然不是假的！

问题是……

“师兄，告诉她，她分明就是在撒谎！”沈暮云冷着脸看向安月臻。

“我……”凌霄支吾。

“你……”

看到凌霄这种语气和神情，沈暮云直接傻愣在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该不会真的……”

“不是！她说的不是整个情况！”

凌霄赶紧否认，说道：“我当时本来想放她一马，她却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你知道的，她融合了那个东西，未来不可限量，如果她还想杀我，那可就是心头大患，我当然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以前的安月臻即便修为提升很快，但天赋并不是特别高，完全是安天雄用天材地宝堆积起来的。

到了月品再往后，就算安天雄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天材地宝，一路把她提升到日品乃至辰品。

说白了，那个时候的安月臻对凌霄来说，实在谈不上什么威胁。

可是！

哪怕再怎么普通的天赋，一旦融合了神兵圣器，未来就变得毫无定数了，很可能成长为绝世强者。

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心存杀机，但凡有一丁点能力，凌霄就会选择将其提前扼杀，而不是任凭对方成长下去。

然而，当晚他说了会放过安月臻，以他的身份既然说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如果错过那晚之后，安月臻不立刻找他麻烦，而是选择隐忍不断提升，日后强大了再复仇呢？

必须激怒她！

必须让她失去理智，比如让她忍不住，第二天就登门复仇！

于是乎……他用他认为的方式试图达到目的。

结果……

他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他以为会激怒安月臻，事实上他做到了，但他以为安月臻会杀上门来复仇，结果上门的不是复仇女神，而是安天雄带来的聘礼——她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竟然要嫁给自己？

说到这，凌霄更加相信她是来复仇的了，心里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没错！以她的修为根本杀不了自己，但世上复仇的方式不止一种，甚至有些方式比杀人更痛苦，比如折磨敌人的精神。

让自己跟痛恨的人成亲，这不也是一种复仇方式吗？

嘎！

听完凌霄的讲述，沈暮云整个人呆若木鸡，她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事……也得亏他能想得出来！

事情应该一分为二来看。

她知道凌霄和安月臻的恩怨，也知道安月臻有多恨凌霄，知道安月臻是那种，为了报复非常疯狂的人。所以，但从当晚凌霄那么做来看，虽然有些乖乖的，却还真的可以彻底让安月臻暴走，进而不顾一切的疯狂复仇。

到时候，她失去理智不顾双方实力差距，打上门来找凌霄报仇的话，凌霄的目的自然而然就达到了——把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问题是……她选择了另一种复仇方式，她竟然没有按照以往的冲动性格行事，这下子事态就完全变了，而凌霄为了激怒她做的那些事，也变成了不堪入目的蠢招，等于主动给她提供了另类复仇的筹码。

沈暮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