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点点头，快步朝那十多个血族的尸体走去，用奔月剑当烧火棍，在满地碎尸里拨弄着。

曹洪满脸疑惑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凌霄，你在干什么？”

回到洪都之后，曹洪就被安排在采莲郡城，跟上清道宗那帮弟子住一起。随着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有了跟很多人相处的机会，他大幅退化的语言功能明显改善，至少说话不再吞吞吐吐。

不一会，凌霄从碎尸里找出一颗颗，萦绕在血气中的赤红晶体，分明就是血族特有的心核。

把这些蕴含着精纯而又庞大血能的心核，一股脑塞进吊坠储物空间之后，三个人离开了这片狼藉战场……

凌霄一个头两个大。

真去帮僵尸……对了，现在已经知道名字了，僵尸的名字叫甲壑。

真要帮甲壑问魔域通道的位置？

不是！

他才不会傻到做那种事，嘴上声称帮忙问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跟大家一起想出个办法来。

甲壑暂时被安排到沈家庄园暂住。

本来他立刻就想催凌霄去问，但是凌霄以大家受伤严重为由，第一时间就直奔采莲郡城。

凌霄说得是事实。

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场战局，却因为一直躲在暗处的血族，导致整个计划反而被血族所利用。

除了那帮妖物情况好点，凌霄这边的人几乎个个带伤，少部分是精血耗损，占了绝大多数的上清道宗弟子，则是受到灵魂层面的创伤。从伤势程度上轻重差不多，但灵魂伤害几乎没有治疗的法子，只能通过慢慢修养自行恢复，幸好上清道宗有一位，深谙灵魂操纵的客卿长老。

有了江雪滢出手，灵魂创伤反而比精血耗损恢复快得多，毕竟精血耗损也需要慢慢调理。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大家一边接受治疗的时候，凌霄趁机把情况说了出来：“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现在是群策群力的时候，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确实是个麻烦事。”

玄月眉头紧皱，呐呐道：“他不笨，不可能拿借口一直拖延，可如果他真的……很可能出大事！”

“当一个人有执念的时候，他可以坚守执念一直活下去，就像我爸……甲壑的执念就是杀了血鹰，可惜他却发现魔宗灭亡了，血鹰不知所踪，甚至有可能早就死了，而他又非常痛恨自己现在的样子。”沈暮云神情有些怪异。

“什么意思？”凌霄不由一愣。

“一旦执念没有了结果会有两个，要么像沈括那样生无可恋，相对而言这是比较好的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疯狂。”

沈暮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心如死灰之后，很可能蜕变成对特定人群，甚至是对整个世界的愤恨。这样怨恨全世界的人并不少，经常出现报复社会的人，不过那些都是普通人，根本没办法造成太大破坏，可如果甲壑要是报复社会……我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世界毁灭？

那倒不至于，毕竟地球上还有五个绝世高手，真要有人毁灭世界，他们肯定会亲自出手的。

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如果甲壑到处杀人的话，除了那五个人之外，恐怕根本没人能抵挡。

“所以，必须让他去魔域通道参与封镇，那样就会让他的生命有新的意义。”沈暮云看了凌霄一眼。

“你是说……应该让他去魔域通道，可是……”凌霄瞪大了眼睛。

“从一开始你的出发点就不对。”

沈暮云盯着他，说道：“你是不希望他参与封镇魔域通道，不希望他跟道门有接触，以免引来无法预料的危险。其实我们要做的不是这个，而是想办法调和这种矛盾，让道门各派接受……想想你自己。”

凌霄楞住了。

是啊！

从一开始自己的出发点就是错的。

想想自己，不也从对修道者斩妖除魔的天职，坚定不移的执行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多次偏颇？

之前就不说了，最近就有过多次这种情况：把当年的魔宗弟子曹洪拉拢到身边，跟妖王狐狸联手对付魔族，再次遇到飞天僵尸甲壑，非但没有动手，反而试图把对方拉拢到身边来。

为什么他会一次又一次违背，身为一个修道者的天职，做出这些不为各大道门所接受的事？

更进一步，他这边担心甲壑跟道门各派相见，很可能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他自己跟道门各派见面呢？

各派会发现他身边，竟然有魔宗余孽，竟然有个飞天僵尸，竟然还有一群妖物——轮不到他担心甲壑，他自己的麻烦已经很多了。

“这个……要想让各派接受，可没那么容易……”凌霄苦笑着摇头。

这里面不仅关系到那个秘密，其实就算把魔族入侵的秘密公布，也不表示其他道门弟子，会像他一样分辨出轻重。毕竟，他这一年亲身经历了太多事，亲身经历跟其他人只是听他讲述，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外，各门各派中不乏大量老古董，他们思维僵硬食古不化，认定的事情绝非那么容易改变。

“掌门，清微门掌门孟海平求见。”一名弟子在外面禀报。

孟海平？

凌霄不由一愣，随即有些讶异的看向玄月，试图从她那儿得到解答，然而玄月也是满脸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