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心里突然有种很难过的感觉：他虽然不完全清楚再次相见，柳絮为什么会是这种表现，然而当他看到昔日的朋友，竟然变成了一个年仅四十的妇人，心里难免生出一些悲哀感觉。

岁月啊……你对她做了什么？

“柳絮，我是凌霄啊，你不会忘了吧？”凌霄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走过去。

“我不是柳絮，更不认识什么凌霄……我不认识你……”她捂着脸一步步后退，泪水夺眶而出。

“小心！”

眼看着她失神的不断后退，凌霄当即脸色大变，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冲去，一把抱住她。

她身后，就是滔滔江水！

柳絮不管不顾的用力挣扎，凌霄顾不上那么多，强行把她从差点失足跌落的江边，抱着走到远一点的地方。

“你怎么了？你是柳絮，我怎么可能认错？”凌霄放下她皱眉道。

对于这个女人，凌霄的记忆绝对深刻：一是柳絮的品质不止一次震撼他，二是……凌霄心里非常清楚，他能够走到今时今日，或许对柳絮本来来说只是一段安慰，对他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他最失落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她那番关于希望和绝望的开导，不仅成为他日后突破境界的明灯，同时每每遇到绝大的危机时，也是鼓舞他走下去的动力——如果因为希望活着那就是悲哀，希望固然会给人以动力，但我们做任何事情时，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最终结果。

“我不想见到你……你开吧……”柳絮稍微平静了一些，扭过头不让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

“我……我们不是朋友吗？”凌霄呆呆的问道。

“不是！”

“不是？”

“我说了，不是！”她的肩膀抽搐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她在哭泣，凌霄心里很不好受，想到当初对她家情况的了解，皱眉道：“该不是你继父又对你怎么样了？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一定帮忙——不管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以前在地球上，他或许还有很多办不到的事，而今时今日的他，在地球上绝对没有办不到的。

这番话，让她再也无法逃避。

“为什么又让我见到你？”她终于正面朝向凌霄。

“再次见到，你难道……”

“用这幅模样再次见到吗？一个妇女！”她的脸蛋被泪水模糊。

“我……”

凌霄终于感受到了她的心：当一个女人，很在意以苍老的容颜面对某个男人，足以说明她爱上了对方。

其实，当年凌霄就已经感觉到这一点了，只不过他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淡去，今时今日的柳絮怕是早已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了吧？哪还会在意当年的交集？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你应该结婚了吧？”

“……”她没回答。

“孩子多大了？”

“……”

她依然没有回答，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一见如此，凌霄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呐呐道：“该不会……还没结婚？”

当心里已经住着一个男人，而且是个神一般的存在，她还如何去接纳其他男人？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不会奢望更不会对他表达，但同时她也不能接纳其他人，于是孤零零的过年这么多年。

尽管凌霄的询问，由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而从她的沉默和泪水中，他已经读懂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