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剑曾血洗魔族十四州,它对魔族的气息异常敏锐。”转烛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荼离,荼离被他瞧得不自在,更没明白话中的意思。
“魔族?”殊羽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荼离身上,“你说荼离身上有魔族的气息?”
荼离扯着衣领低头嗅了嗅,什么都没有闻到,他想了想:“难道是上次魔族跑出来,大荒汤谷里头魔族的气息尚未散尽?”
皆不置可否,或者不明就里,转烛握着霜寒剑沉思了许久,才终于攥紧了金乌长弓答应道:“一个月后来取。”
只是当时的殊羽和荼离都不知道,一个月后发生了什么事,那是荼离最后一次见到他的金乌长弓。
等他们走出山洞时,夜幕已至,二人用过晚膳各自歇下,打算第二天再离谷。殊羽刚躺下没一会儿,屋子外头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他还没来得及拔出刺骨,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哥哥,你往里躺躺。”荼离穿着单衣挤上床,一身白衣倒显出几分少年气来,殊羽朝里让了让,腰间一热,荼离已经贴着他抱了过来。
殊羽有一瞬的僵硬,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头顶的床幔,任由荼离对他动手动脚。
“哥,”荼离贴着他耳朵喊着,“你是不是……有感觉了?”
“废话!”喉结上下滚动,殊羽撇开头,“你这么撩拨我,我要没感觉都对不起你。”
荼离埋头在他肩窝痴痴笑了几声,笑完又细细密密地吻上去,殊羽难耐地推了推他,神志尚存间,他问道:“你说转烛安的什么心?为何就打算帮你了?”
“我也不知,”荼离压在他身上,“不过他向来嗜神器如命,金乌长弓于他而言,自然诱惑极大。”
“你不怕他动手脚,或者将长弓据为己有?”
“无妨,这长弓就算送给他,他也做不了什么。”荼离伸手探了下去,“别说是他,就算是给你,给祝余,给福德真仙都没用,长弓除了我,谁都用不了。”
荼离啄吻了几下他的嘴唇,蛊惑道:“我想要。”
殊羽推开他:“我不想。”
“不,你想的。”荼离又贴了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你帮帮我好不好?”
真是要了老命了,殊羽被按着脑袋与他接了个深吻,荼离黏腻的喘息就在耳边,跟勾魂曲似的,他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如催情的春/药绽放在二人的身体里。
去他娘的!
殊羽眼一闭心一横,翻身把荼离压到身下。
只是这一场□□终究没有做到最后,时间地点还是不大对。荼离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胸膛上,带着未消的余韵,额头上还爬着几滴细密的汗珠,藏了许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那时在殊离之境,你为何会突然接受了我?”
哪有什么突如其来,不过是情不自知。
殊羽低头吻在他头顶,手指把玩着他微微卷曲的发梢,沉沉开口:“你曾问我,是否会想念一人难以入眠,是否会想把一人锁在身边据为己有,是否会想亲他抱他一辈子不撒手。”
“那你会吗?”荼离抬起头看着他,殊羽笑道:“我会。”
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荼离呆呆笑着,可又猛然想到了糟心的事,他一拳锤在殊羽身上,轻得跟挠痒痒似的:“其实你一直都有顾虑。”
殊羽愣了愣:“你没有吗?”
“有也是有的,”荼离顿了顿,下巴磕在心口处,“我顾虑的都是你顾虑的事,其实于我自己而言,我不用跟谁交代,溯风族也好,师公也罢,反正我赤条条来,只要我能护住溯风族一族安宁,他们并不会多介怀什么。可是你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又刚封了太子,我……”
“不,”殊羽起身抱住他,双手紧紧扣着他的腰,“我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太子,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的归隐神仙,总会有办法的。”
“闲云野鹤?”荼离幻想着那样的日子该是梦寐以求,“以前我想着,你若愿意将我放在心上我便知足,可人心总是贪得无厌,我多见你一回就想多霸着你一分,想黏着你跟着你,想就这么天荒地老。”
殊羽突然笑了起来,荼离瞪着他:“你笑什么呀?”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殊羽亲在他赤色面纹上,“我活了八百岁,居然才发现自己是个爱美人不爱天下的混账神君,好在神族还没交到我手上,否则怕是过不了几个春秋。”
“再不济还有溯风族顶着呢。”荼离也觉着好笑,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相拥着细细低语,直到困意袭来才将将搂着入睡。
这一觉依旧不安稳,难缠的噩梦再次来临,只是这一回,荼离彻底失了神志。
等荼离再清醒过来时,已经置身在神族天宫,殊羽瞒着众人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北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