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拂所居住的长信宫是前朝时候一个十分有名的妃子曾经居住的地方。她还记得这个被封作景妃的女子也曾经被帝王捧在手心上,荣极一时。
甚至与今日的萧天雪无二,景妃的亲人都位列公候。当世人都恨不得生一个像景妃那样的女儿,好光宗耀祖位极人臣。
但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自古以来都不变的就是这个道理。后来出现了一个叫做荣姬的舞女,据说会跳一种莲上舞,从此之后景妃被弃之如同蔽履,而荣姬艳绝后宫。
这长信宫,就是景妃最终郁郁寡欢逝世的地方。帝王之爱,最是无情也最不可靠。所以她从不羡慕萧天雪,也不羡慕那位居皇后的尊贵和独得的皇上的宠爱。
毕竟花无百日红,以色侍人的女子颜色即便再娇艳,终究会有枯萎的那一日。所以她始终觉得只要忍得了这一时一刻,凭借着自己的家世尊贵的身份。终有一日会比任何人都站的更高。
甚至于她曾经想过只要当今的皇上能够有龙子,那么凭借着父亲的手中的兵权以及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废掉现在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重新借幼帝而把持朝政。
所以她一直忍着,在萧天雪面前做低伏小,做尉迟妙玉眼里的废物,做皇帝眼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娘娘。”陈雪拂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悄悄的递过去了一封信。陈光毅比沈宁一行人更早的得知了沈炼进京的消息。他也料定了沈炼必定不会乖乖的接旨,只是却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
说起来这个人,陈光毅曾经也多少的从手下的将士们口中听说过几分,有手段有谋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这样的人本来是作为帝王的绝佳选择,但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也会为了个女人抛下一切甘心泯然于众人之中。
只不过金陵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如今的时局,早就不能够允许他置身事外了。单看他安排了妻儿家小便推断出来沈炼必定是要孤身一人暗中上京。
既然有了反心,陈光毅绝不能允许在这个时候发生任何变故。沈炼作为皇族中人,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心思有任何姑息养奸的态度。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是敌对的身份。
至于传到宫中给女儿陈雪拂的信中,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沈炼其人,而是再三嘱咐陈雪拂,沈炼这个人不可留,倘若有机会方便下手,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除掉他。
陈雪拂看着这封寥寥数语的信件,只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父亲杀伐果断,在这样风声鹤唳的时候绝不可能随意传什么信件进来,他如此针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沈炼王爷,只怕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她伸手将信件放在烛台上慢慢的看着雪白的宣纸化为灰烬在空中四下无着无落的飘散,一边沉声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心腹。
“素果,现在在宫里面我们可用的人大概有那些?”
素果思索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微难看的神色:“主子,心腹三人,可用的小黄门大概五六人,皇后宫中的宫女有两个皇上身边有四个,只是都是外面洒扫的。近身的没有。”
“那守门的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