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相女无忧 今夕何如 2471 字 12天前

她进门后扫了眼屋内,没瞧见小酒,但发现卧房的门掩着,不知他是被关在卧房里还是另外关在别处。

成然跟着进来,并关上房门。

文玹上前两步:“孟公子,今晚之事是我不好,求你千万别把小酒送官,让我和他说几句,他以后就不会来找我了。我答应你,绝不会再有今日之事。”

孟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成然不满地冷声道:“文小娘子是有事有人无事无人啊,有求于人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不需要的时候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不是公子的话,你在汝州就下大牢了!公子替你找到生身父母,又送你回京认亲,千钧一发的时候是公子冒着危险救你性命……”

孟裴轻斥一声:“成然!”

成然住嘴不言,低低哼了一声。

文玹默默听着,用力点头:“是!成大人说得对,是我错了,是我薄情寡信,是我以怨报德!都是我不对!!”

她一咬牙,朝着他深深地拜下去:“孟公子大恩大德,我却忘恩负义,确实该骂!孟公子胸怀广阔,应有大量,能否答应我放过小酒。文玹如今虽什么都不是,但若是将来有孟公子用得着的地方,不管什么事,只要文玹做得到,都会去做,只求孟公子放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小剧场:

若干年后……

孟裴(淡声道):我还记得某小娘子向我承诺,只要有我用得着的地方,不管什么事都会做。

文玹:既然承诺了,也只能遵守诺言,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孟裴:你脸红什么?

文玹:你只管说就是了。

孟裴:能不能把折扇还我?

文玹(怒扔折扇):拿回去,再见不送!

孟裴(稳稳接住):还有一事要你帮忙。

文玹:找别人去。

孟裴:这事非你帮忙不可,别人不行。

文玹(白眼):没心情。

孟裴(微笑):我家中缺个娘子。

第41章

孟裴注视着向他深拜的文玹, 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诚心诚意地拜他,前后一共三次。

第一次他救她性命,她不知自己是谁的情形下向自己谢恩。

第二次他带她去看文相一手办起来的书院, 她诚心向自己拜谢。

第三次就是眼前, 她为了救那名山匪, 向自己苦苦恳求。

被她这么一拜一恳求,他送她入京之举全然变了味道。在她心里, 他就是为了要她回报才做了这些!

起初不知她生身父亲是谁, 他在一查之后发现竟然是文相,惊讶之余, 也觉得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送她入京既是顺路行善, 也确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向文相示好。

文相才升调东京不到一年, 不曾与任何一系走得近,他夫人虽是卢氏一支,他却也尽可能地不与卢氏一族有太多姻亲之外的联系。任谁能拉拢文相,于其势力都是极为有利的。

可这一路上,也不全是功利与私心啊……

在石家村的时候,成然向他进言,说他不该以身犯险。为了让成然别再啰嗦下去, 他便以文玹的身份重要为由解释了自己救她之举, 但其实他冲进废墟下拉她出来时, 完全没想过她是文相之女。

在那个瞬间,也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衡量家族与个人的得失,他只知她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陌生孩童, 而他亦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被埋在废墟下。

在汝州的州衙里,他曾问她是否十分想见文相与其夫人,她说她好奇生身父母是怎样的人,既想见他们,却又觉得他们十分陌生。路过淮县时,他便想起文相在当地数年为官,所建起的那所书院,若是她能够去亲眼瞧瞧,也就能对文相有稍许了解了吧。

每每看到她欢畅而率性的笑容,他也不知不觉地被感染,连成然都说,他笑得比以往更多,也更放松随性了。

然而这一切,在她眼里只是施以恩惠,为求其回报罢了!

那个叫小酒的山匪一来找她,她甚至可以说也不说一声拔脚就走,自己于她而言,只是可堪利用,随时可弃的助力罢了!

孟裴的语气不知不觉生硬起来:“我知道在淮县的时候,他就来找过你,那时你没和他走,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

“你可曾想过,若是被人知道你与大风寨有牵连,这对文相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平步青云,成为万人之上,短短几个月内压过了多少人的头上?有多少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指望他犯错出事?而你,虽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被山匪养大,至今仍与山匪纠缠不清!”

他失望地看着她,缓缓摇头:“你当然没有想过,但凡你有少许为文相考虑过,你就该明白,你不能再与这个山匪有什么牵连!”

他这一番话,让文玹猛然省悟,她确实未曾从生身父亲的角度考虑过这些,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与父母相认,同时又不想割舍与小酒六叔之间的情义,但是这对于身为左相的亲生父亲来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她从未去想过。

她抬起头,望着孟裴,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再和他们有何牵连。可我也不能不管小酒的死活。”

“这是最后一次,我和他说清楚,让他死了心,再也不会来找我。”两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只求孟公子放了他。”

孟裴没正眼看她,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到了门边才停下,冷声道:“走吧。”

文玹起身跟着他下楼,一路上想着要和小酒说什么才能让他死心,想来想去不管说什么都是伤人之语。但她若是不这么做,孟裴为了斩断自己与山匪的联系,一定会送小酒去县衙。

在楼梯上她擦干眼泪,下定了决心。就是因为她之前没对小酒说下狠话,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自己,也就一再地让他身处险境,这确是她糊涂。

她早该对他说狠话,就让他以为自己贪图富贵爱慕虚荣,一心去认生父,不愿再与作为山匪的他们有什么关联。只有让他对自己极度失望,他才会不再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