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杨犼作为一只时差狗,他虽是从无肠国里出来,可是外面的世界早就是翻天覆地几千年,他无法站在全面的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问得是很多年前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我是知道其中的内情一二,你看着小世界的人,从我去过的无肠国,还有眼下这个双面国,不觉得他们有些异常吗?用现代的话来说他们都有些基因突变的样子。”

祥叔与冯峰也在点头,不只这两个国家,那些志怪小说里记载的穿胸国、聂耳国、长臂国等等,这些人在地球人眼里长得都有些畸形,说得好听一些就是很有自己的特色。

“这不是无缘无故的事情,有些类似你们说的辐射,小世界里的人是因为受到了大修行界的影响才会逐渐变成这样的。这话就说来话长了,混沌之时,不分大小世界,这是后来分离开来的。”

杨犼眼中的宇宙与地球人眼中的宇宙是不一样的,在修行者的眼中世界是广袤无边的,天外有天,从理论上来,只要修为增进,他们就能不断前往天外天,突破这天与天之间的壁垒就叫做飞升,飞升一次而为仙,可在此之上应该可以继续飞升。

这话有些远了,那就说近的。当年以地球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很适合修行的世界,适合修行不只单单指这里的灵脉充裕,更是指这里利于几个空间重叠,利于在宇宙中的穿行。

“你们也看了这地球的大小,这么小的地方,它能供给多少修士生活?虽然修士的数量是没如今的凡人多,可他们动则翻江倒海,他们需要的物资当然不会少。所以,当年的地球不单单只是地球,它更是一处能包容十方天地的大修行界。”

杨犼也不往深奥里说,它用爪子沾上一些墨,在白纸上画了简单的草图,地球这圆球就像是在一个大圆球的中心点。

“这整个的大圆球才是大修行界,中心就是地球了,我们能从地球上通过阵法、法器等等方式前往其他星球,这在你们眼里算是同一宇宙的旅行,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前往其他位面的世界,这似乎有些属于不同宇宙的旅行了。

这些小世界是由大世界衍生出的位面,所以最初它们与地球这个位面十分接近,好比跨一步就能到,大修行界的灵气也跨过了这道线,不过它到了小世界时会有变异并影响了那里的人,不同灵气变异就造出了不同种类的人。年复一年,位面之间的距离变远了,小世界也有了自成一体的生活。

对于这些小世界的人来说,他们很少会去大世界,主要原因就是不适应。他们的适应性比大世界的人差,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变异的灵气,也就再也回不去了。偶有零星的一两个人去到大世界,可只是少数。

其实你们也可能听说过,从外面来的人在这里待久了,也会发生变异,比如说后脑袋长出了另一张面孔,被同化成这里的人。这与接触了变异灵气密切相关。修士受的影响小,而普通人并就不容易穿越两个世界的结界,他们开始是无奈地留下来,后来则是习惯留在了这里。”

随贰亓把杨犼这种鬼画符一张的说明书给折起来保存好了,这可是打破顶尖科学家的宇宙论图示,可惜在杨犼的推论中,宇宙是运动的,气运是流动的,地球不再是修行界的中心,大修行界的称号归他人所有。哪里是何处,是在这个宇宙里,还是在另一个宇宙里,杨犼也无从得知。

想要去探一探,还是先结成金丹,再来做这种美梦。

做梦人绝不会只有一个。

方行健回到家后,就往京城修书一封,上面赫然写着国师亲启。

而几天后,国师收到的绝不是方行健一人的来信。那个距离京城一个月脚程的弥罗村里很多人都寄信来说,他们看到了九州来客。等了这么多年,这里终于又有外来人了!

第56章 要骗就骗大的

随贰亓四人最终还是与方行健一起坐船上京了,虽说不知道他这张热情的脸背后是否藏着别有用心,但把危险放在身边也能就近解决。

这一路上京却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

随贰亓他们离开沙漠是十一月的天气,来到这个小世界却正好是四月的天气,春暖花开,大家从南方乘船而去北方的京城。船上不只方行健一位赶考的书生,除却船工外大约能坐二十人的中等客船,其中有一半都是去赶考的学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方行健算年轻的。

这些人对于外表装束与众不同的随贰亓四人表达出了如出一辙的欢迎态度,就算是赶考在即,可在不耽误复习的同时总要想法子与四人说说话,大体还是问问那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随贰亓有心试探,就说起了飞机与火车的事情,可这些书生惊叹之后就没其他表情了。他们询问那外头的事情好似就在询问一场美梦,可对梦境与生活看得十分清楚,绝不会生出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不只是书生,船工们也是一样的反应,总之从他们露出的这张脸上找补出丝毫破绽,这已经超出了演技的范畴。

随贰亓在回到船舱内不得不感叹,“我真想要撩开那张盖着后脑勺的头巾,看看另一张张脸上的想法。”

被打蛋壳后许久没有发声的大白蛋终于又开口了,“我已经偷偷看过了,差点吓得我摔倒地上,你一定会做噩梦的,还是别看比较好。”

大白蛋不甘于做一只安分的蛋,这船上又没娱乐活动,它只能偷偷躲在窗沿边上抓紧一切时机观察着船舱上的人,当然就被它看到了后脑勺身上的浩然巾诶吹起来时,那些完全不同的面容。

伤心、嫉妒、仇视各种都有,这才是人的七情六欲。一个正常的人类,就算再过正直善良,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负面情绪,而双面人不过是从不把负面情绪展露在人前,人后的那张脸上该有的都还有。也许是因为那情绪完全切分开来的关系,这些双面人后脑勺的面孔所呈现的负面情绪就显得格外狰狞。

随贰亓懒得去劝诫不安分的大白蛋,人喜欢冒险就要有掉坑里的准备,蛋喜欢偷窥就要有被打碎的觉悟,关键时刻谁也别怪谁。

“从与这些人聊天的情况来看,这两面国的人对外来客还都很欢迎,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在人前总是看不出来的。不只是方行健一人如此,而是整个国家都是如此。我们到了京城之后先别急着去那座道观,还是去书局走走,看一看这里的史书,也许有记录过当年那些地球来客。”

祥叔也是赞同,虽然说几乎这里所有人都说通往外部世界的路就在那个道观里,但他们也要去了实地判断一下,不能冒然地就走向道观。退一步说,既然来了两面国,也知道如何回去,那总要买些特产带回去,不能如此匆忙地哪里也不逛就走了。

史书这东西在很多现代地球人眼里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人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想要赚钱的时间都不够用,何来拿闲情逸致读史书。

即便听说过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但人类也没跳出过重复历史的怪圈,读或不读只是小部分人的事情。

但是来到一个小世界,要想最快地了解这里,读史书就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这里的文字与华国文字类同,随贰亓甚至都还在书局中找到一本落灰的书《唐文字考》,这里面把两面国与大修行界里的大唐文字做了对比,是一本字典类的书,其中详细地比对了两者的异同。

这里面还提到了两个初唐有名的人物李淳风和袁天罡,这本书编著完成时,还让这两位修士审阅过,其中还有两人留下为此书的题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随贰亓抱着一摞书去结账时,掌柜去对这本《唐文字考》皱起了眉,他很是肯定没有见过这本书,“这可不是我们店里的书,客人看它的外表损坏成这模样,我们不会卖这样的书,可能是之前书店转手时伙计没打扫干净留下的书。客人要是喜欢就当添头拿走吧。”

随贰亓道了谢,书局的掌柜在这方面倒也诚实大方,一点也没借此多收他钱的打算。也许两面国的人就是如此,在人前不管如何他们都要保持谦谦君子的风范,才对得起他们那和善的面目。

巫弋硬是要为随贰亓分担那四大摞的书,说什么也不让随贰亓一个人提着,在走出书局时,他回头看到掌柜妥帖的笑容正在目送着他们离开,像是等待客人下次再上门买书。

“虚伪。”巫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地方,人人都是在笑,恐怕就在杀人的时候也是一样在笑。”

随贰亓心里很赞同巫弋的话,他加快了回客栈的脚步。昨天他们来到京城后,就收到了来自于国师的拜帖,都不是要请他们上门做客,而是特意来客栈拜访原道而来的客人。

这几天足以让随贰亓知道国师在两面国的地位,一般来说历任国师都是皇帝的老师,两面国历经朝代更迭,皇帝换了几家人做,可国师这个职位始终存在,他们多半都是修士的身份。这让随贰亓对于这位国师的到来更加谨慎,他们这些外来客的身上会有什么是被国师所求的吗?

祥叔与冯峰去了那所据说有通往地球之路的道观,它就在京城的中心位置,可是香火并不旺盛,平时都是紧闭着大门的模样。路人见到祥叔与冯峰,很热情地提醒他们道观里面有人长期驻守,他们只要敲门就有人开门了。

祥叔倒是敲了门,看门人确实开了门,却没马上放他们进去,说他们要取得一个通行证。办起来不困难,只要让国师出示一份证明就行了。国师很好说话,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他们。

祥叔也没指望能立马进入道观一探究竟,好歹这也是两个世界的连接点,总不能像是逛自家后花园那样说去就去了。“这国师到底想怎么样,三天后就能有分晓了。”

三天时间用来看完两面国的史书确实有些赶了,但他们还是要抓紧一丝一毫的时间去了解这个陌生的国度,不能放过任何与外面大世界有关的蛛丝马迹。

所谓礼贤下士,那就是必有所求。随贰亓对这个国度所知甚少,从所有人表现出的那一面来看,两面国对外面的世界缺乏好奇之心,而对于外来之人也都是保持着友好地态度,仅此而已。

几乎是没有意外的,随贰亓在史书上找了一些关于外来之客的记录,他们每次到来,都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然后写了他们什么时候从京城的道观离开了。内容只是寥寥几句,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从一千三百年前开始,也就是两面国的花朝开始,关于外来修士的记录很明显地减少了,在这一千三百年里只记录了五起,最近的一起是在一百八十多年前,也就是地球上华国所处的清朝年间,《镜花缘》成书之前有修士来过此处,还记录了他有一位同伴留在了两面国不再离开的事情。

随贰亓看着这则记录,它与那《镜花缘》书中写到双面国的故事十分雷同。说是有位姚姓修士与他的小童一起来到了两面国,他们原是来找一味草药,只专门治疗眼疾的,能让失明的人重见天日。不过,用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找到这位草药,姚修士就决定离开了,此时他的小童已经长出了后脑勺那张脸,于是他决定留下来,回去反而会被当做怪物了。

“这个故事有什么不对吗?”巫弋也读到了这个则记录,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