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住了景荷的手,低沉地,恳切地说:“景荷,这次的确是我做了错事。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景荷坐着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他。身体僵硬,脊背挺得很直,神情却依然有些呆怔。
好像在经历了这一次锥心刺骨难以释怀的伤害之后,她对霍北轩难得表现出来的温和态度,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变得麻木不仁了。
霍北轩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开口说道:“至于夏欢,我已经把她调到别的科室了。以后我的身边,只用男秘书。”
听到夏欢这个刺耳的名字,景荷秀丽的双眉顿时紧紧地蹙了起来,眼圈也倏地一下子就红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
而她清瘦的双颊,瞬间由白变红,又由红变得更加苍白,神情阴晴不定,看起来马上就要发作了。
霍北轩急忙伸臂搂住了她,在她耳边急切又清晰地做出承诺:“景荷,原谅我。以后,我会做个好丈夫,也会做个好父亲。”
“你别碰我!”景荷用尽全力推开了他,一下子就跑到了距离他远远的地方,面色雪白,泪如雨下:“好脏!霍北轩,你好脏!你们好脏!”
霍北轩的脸色清晰可见地阴沉下来,站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了哭得不能自抑的景荷,怒声吼道:“我脏,你又有多干净?!”
景荷惊呆了,抬起泪水弥漫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大声地问:“我哪里脏了?我除了你,连别的男人的小指头都没有碰过!”
霍北轩重重地咬了咬牙关,硬生生地收住了他一怒之下差点就要冲口而出的那个秘密。
是的,他当然不能说,她曾经跟慕凌凯好过,而且好得如胶似漆人人艳羡。
只怕除了没真正地上床睡过,其他情侣间的一切亲密无间的举动,景荷和慕凌凯都做过了。
这也是他如鲠在喉耿耿于怀放在心上,始终不能真正释怀对景荷亲近起来的原因之一。
最终,霍北轩压抑了住了胸腔中那烈烈升腾的火气与所有千头万绪的复杂情绪,再度抱住了景荷,烦躁不堪地说:“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也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你还要怎样?”
“我说了你别碰我!”景荷又一次声色激烈地推开了他,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的作呕。
她挺着那么笨拙沉重的大肚子,居然还不算慢地冲进了卫生间,一下子将胃里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
其实现在怀孕后期,根本就应该没有什么孕吐的反应了。
景荷今晚却又一次吐得天翻地覆,只能说,她是真的从心底里抗拒霍北轩的触碰。一碰,她就觉得恶心,难以忍受。
霍北轩紧攥双拳站在卫生间的门边,看着景荷颤巍巍地蹲在马桶边上,剧烈地呕吐不止,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然后,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水杯接了清水漱口。
一连大力地漱了好几道口,她才放下了杯子,脚步虚浮地往门边走来。神情恍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