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现，这个跟在自己身边生活了六年多的小女孩身上。

好像有一些东西，是他根本所不曾了解到的。

念念比同龄的孩子，明显更成熟，也更有个性。

她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显得满不在乎。

也不知道，是她内心深处真的这么想？

还是在他们大人面前，故意装出来的无所谓？

慕凌凯几乎都忘记了，念念上一次孩子气的向他撒娇，是什么时候了？

有了泽尧他们三个之后，他确实在有些方面，对念念有所忽略。

所以，念念自从当了姐姐，真的就变了好多。

对他，甚至也包括对小悠，都渐渐有了一定的隔阂。

唉，说来说去，在念念面前，他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但愿以后，慕风会做得比他好吧……

这时，慕风也走了进来，看着女儿温和地问道：“念念，这个房间你喜欢吗？如果你还想要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就跟我说，我去给你买回来。”

“喜欢。”慕念念大大方方地说：“我现在没什么想要的，谢谢慕风叔叔。”

明明刚才，慕凌凯问她的时候。

她既没有说喜欢这里，也没有说不喜欢。

可是慕风问她，她马上就换了种说法。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以后要长期和慕风生活在一起，有意讨好慕风的吗？

这个孩子的心思，真的好重啊。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又显得她特别可怜。

才这么小，就学会了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慕凌凯心神复杂地想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你喜欢就好。反正，以后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慕风有些宽慰地笑了笑，牵住女儿的小手说：“念念，你回来了，是不是也要改口叫我爸爸了？”

慕念念抿紧嘴唇看了看慕凌凯，一字一句地问：“爸爸，我可以也叫慕风叔叔爸爸吗？”

慕凌凯的心中，突然间感到非常难过。

他在念念的面前蹲下来，低沉而温和地回答她：“可以。不过我希望，你也能记得我这个爸爸。”

慕念念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爸爸，慕风叔叔，我要是都喊你们爸爸，那就不好分清楚了。以后，我喊爸爸大慕爸爸，喊慕风叔叔小慕爸爸，行不行？”

慕凌凯和慕风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啼笑皆非。

可是同时，又有点心酸。

慕凌凯起身把女儿抱在了怀里，沙哑着嗓音说：“念念，一般爸爸只有一个，你就叫慕风叔叔爸爸吧。给我前面加个大慕，可以。给慕风叔叔，就不用加小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