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森去沈时原办公室的时候，他一进门就看到沈时原站在书架前把一本书塞回去，再回头一看茶几上，之前夏凝在的时候放的书已经收起来了。

“老哥，我刚刚路过测试部，看到你媳妇儿被主管叫去训话了。”

沈时原放在书上的手顿了一下，回头，回答地冷静：“嗯。”

姜森吸了口气，觉得有些许奇怪：“咦？你竟然内心毫无波动？”

他看着沈时原坐回位置上，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答：“她之前伤到手影响了大家的工作进度本身就有错，我不可能过分袒护她，这样会引得人闲言碎语太多。”

“我叫她来我办公室工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现在回去也就是被说两句。”

夏凝作为刚来的实习生，犯这样的失误已经非常严重了，毕竟什么工作都还没有做就受了伤不能工作，若是换作别人，确实有可能叫她直接走。

沈时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私心去袒护夏凝，所以才会叫她来自己这里，什么读书都是借口，因为夏凝的专业就是做测试，她其实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他只是想给夏凝找点事做。

是他主动向测试部要的人，这样显得夏凝在公司还有点用处，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不做工作还留在这里的话柄。

不过现在既然伤好了，回去归那边管，被训一顿也是正常的。

姜森扬了扬眉，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那你倒是想得周全。”

“但是小姑娘被训得惨兮兮的，我看她那样子委屈得不行，你找个法子安慰一下呗？”

沈时原这时候才抬起头来，情绪有点复杂，微微蹙了蹙眉，闷声：“嗯。”

姜森起身把手上捏着的u盘丢到沈时原的桌上，里面装的是新游戏的重要程序，他原本转身准备走，却突然被沈时原叫住。

“你跟许禾什么关系？”沈时原朝他扬了眉。

姜森的脚步突然顿住，沈时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这还是他认识姜森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还以为姜森这辈子只对写程序有兴趣。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随便问点什么就砸中了一个最为有重量的问题？

距离上一次跟他们玩游戏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这件事似乎就是在昨天，十分清晰。

“前女友？”姜森没答，沈时原就抛出了一个答案。

姜森赶紧摇头，“哪儿能是前女友啊。”

沈时原“哦”了一声，掀起眼帘，含笑：“你单恋她，没追上？”

“……”

沈时原看他这样子，摆明了是还喜欢人家，不然也不会在游戏里那么快辨别出声音还叫了人名字。

姜森这时候叹了口气，说：“不是没追上。”

他顿了顿，在沈时原疑惑的眼神下吐出一句：“是没追过。”

只是很简单的一场，单方面持续了很多年的暗恋，他以为不会有结果的暗恋。

重新做一次选择，他大概不会连追求对方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一个。

***

晚上八点，夏凝连晚饭都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就赶紧回房间去准备直播了。

她刚刚上线，就看到“ten”进来了，一如既往地给她先扔了两个超级火箭，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夏凝也算是有点习惯了。

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自己正常开播，他一句话都不会说。

于是夏凝在看到直播间飘过一条：“感谢ten为主播送出八个超级火箭”的时候，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刚开播，直播间人还不多，分明只有几个人，但是这个时候刷出来了很多弹幕。

几乎全是震惊的问号和感叹号。

夏凝也在键盘上按了一长串问号表达自己的震惊，这才开口：“你好？金主爸爸在吗？”

【ten】：在。

“你给的礼物太多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受不起，平时每天都进来扔两个就已经很多了，今天这是……？”

她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不需要太多的礼物，本来夏凝就不是一个特别出名的大主播，只能算人气还可以。

她更愿意让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去努力，直播更多的是爱好。

这位观众在她身上砸了太多钱，第一次进来砸了五千，那一次夏凝就很不好意思了，今天又砸了五千。

【ten】：你收下就好。

【ten】：看你今天不太开心，多送点。

夏凝怔了一下，她有不开心吗？不是刚刚开播吗？这就被看出来了？她的表情有那么不开心吗？

脑子里闪过疑问四连，她微微叹了口气。

她顶多就是今天突然安排下来的工作有点多，稍微有些疲惫而已，中午都没顾得上休息，但是夏凝又觉得是自己前一周在沈时原那里把习惯养差了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