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1 / 2)

天下长河文字 佚名 7589 字 8天前

1、河道总督府豪华卧房、夜、内

伪装成灾民的家丁们首当其冲,撞开门冲进来,屋里空空如也。

后面头脑不清的灾民们还高呼着“杀贪官”往里冲,屋里挤得不亦乐乎。

2、崔维雅府书房、夜、内

扮成灾民的家丁们衣服都没换下来,跪成一排。崔维雅气愤异常,一脚一个,将家丁们揣倒在地。

崔维雅:(怒气冲冲地)跑了?怎么能让他跑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真用着你们,没一个

顶用的!四处搜过没有?

家丁甲:老鼠洞里都掏了两回,没有哇!

崔维雅:(更愤怒了)还跪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四处追!家丁们神色张惶地退出去。

师爷脸色阴沉地进来。

师爷:大人,那两个御前侍卫在正厅等着见您。

崔维雅:(烦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就说我不在,让他们等会儿。师 爷:还有——还有——崔维雅:还有什么?滚你妈的臭鸭蛋!

师爷:官伎馆的教习说,跑了一个官伎。

崔维雅:(更烦燥地)这种烂事也找我,你说怎么办吧?搞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怎么跟皇上

交待?怎么跟这两个御前侍卫说?师 爷:大人,您知道跑的这名官伎是谁吗?

崔维雅回头盯着他。

师爷:她就是王光裕王大人的掌上明珠柔儿,她爹自杀她发卖为官伎都是出在大人之手,

大人曾叫她拖陈潢下水,结果搞了个乌眉兀眼,现下看起来,真是家贼难防。崔维雅:怎么讲?

师爷:是她帮陈潢逃出去的。

崔维雅:这话倒好说了,(表情和缓下来)咱们这个风流大钦差果然是名不虚传,宿妓嫖娼,

拐带官伎逃走。

师爷:再加上一条,激怒灾民,险些酿成巨变。大人,这可一招全搬回来了。

崔维雅大声地笑起来。

师爷:(往外走)我这就去跟那两个侍卫说,让他们把折子带回去。

崔维雅:(小声地叫住他)等等,要多多地意思意思,咱们就算有了人证了。哈哈!

3、河边、清晨、外

清晨,河边,大雾刚刚退去。

不远处的驿道上,已经有早起的信差经过,还有马车的铃铛声。陈潢和柔儿在雾中隐现,走到驿道边。

两人奔波一夜,衣服上都是泥痕,一脸潮漉漉的水汽。陈 潢:多谢小姐救我一命,大恩容后报。

陈潢施了一礼,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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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柔儿呜呜地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陈潢走了一段路又折回来。

柔 儿:我家破人亡,被卖为官伎,教习天天打我,我把你救出来,你又不管我。陈潢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劝她。

陈潢用衣服拂干净一块大石。

陈 潢:(犹豫一下)小姐,要不跟我一起走?柔 儿:(擦干眼泪,冷笑道)你要去哪里?陈 潢:(认真一想,也很茫然)我——

柔 儿:崔维雅在到处找你,河督府你是回不去了,你要去皇上那儿辩理吗?陈 潢:(老老实实地承认)是。

柔 儿:皇上要问你,可曾拐带一名官伎逃走?陈 潢:这个——

柔儿:(越说语速越快)崔维雅在白良涧筑坝,四方的灾民靠出工挣份粥吃,你把他们的

活路绝了,引起骚乱,可有此事?陈 潢:这个——

柔 儿:(又冷笑一声)我看你聪明伶俐,原来是个绣花枕头,我问你两句你都答不上来,怎么去辩理儿?何况崔维雅一定买的人证物证俱全,你除了碰一鼻子灰,陈大人,我看你是自身难保了。

陈潢:(愤慨地)他就是再有百般心机,也不能一手遮天吧。白良涧的大坝说塌就塌,他

这几句谣总敌不过大水,我怕他什么!柔 儿:请问陈大人是几品官?

陈潢:没有品级。

柔 儿:朝中又有哪一位大老肯舍命保陈大人清廉刚正,绝无徇私之行?陈 潢:没有。

柔 儿:那想必陈大人是久在皇上身边朝夕相处,皇上很了解您了?陈 潢:(沮丧地)不是。

柔儿: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潢愣了半天,一揖到地。

陈 潢:(苦笑着)在下确实愚鲁万分,心机不及小姐百一,请小姐指点一条明路。柔 儿:就此逃走,无影无踪。

陈 潢:不行,并非我贪恋权势,皇上特加信任,让我检视白良涧大坝,君子言而有信,哪能一去不复返?更何况白良涧大坝一旦筑成,秋讯一到,黄淮两岸的百姓又要饱受肆虐,我怎么能为了爱惜自己的性命,置此事于不顾?

柔儿:你真是个君子,只恐怕你命送了,这件事情也办不下来,我教你一计。

4、龙舟上康熙的书房、日、内

康熙皱着眉头看奏折,两个御前侍卫跪在地上。明珠和索额图坐在两侧。

康熙:(合上奏折,放在龙案上)你俩好大胆子!让你们好好保护钦差,人丢了,到底跑

哪儿去了!

侍卫甲:崔大人找遍全城也找不到他呀,传闻,他晚间携带一名官伎,便不知影踪。康 熙:(在龙案上狠击一下)滚下去吧。

两个侍卫赶紧躬身退出,明珠和索额图互相看看。

索额图:(在椅子上躬一躬身)皇上不要生气,这种纸上谈兵的书生本来就成不了大器,下令让官府沿途辑拿。(冲着明珠拱拱手)明相,有何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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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珠:(苦笑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奴才只是奇怪,他从乞丐变成钦差,受到皇上如此信任,怎能为了一名官伎自毁前程?奴才还奇怪,数万灾民,只为陈潢一句话,白良涧大坝不可筑,就群起暴动闹事,这不也太无法无天了吗?

索额图:想必是他假借着钦差的名头,飞扬跋扈、胡作非为。

明 珠:那他应该大大方方地把官伎带走,不用趁着黑夜偷偷摸摸地逃走。索额图:明相是要保陈潢吗?

明珠:不敢,只是诸多疑处,尚未查清。

康熙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康 熙:传旨,让崔维雅明白回奏。李德立:喳。(下去)

索额图:皇上,船马上就到淮安段了,外面还有官员等候召见。康 熙:朕今天心情不好,改日再见,你们跪安吧。

索额图和明珠还没退出去,李德立又回来。李德立:皇上,陈潢回来交旨。

康熙、索额图和明珠三人都是一惊。

5、龙舟上、日、外

几个等候的官员奇怪地看着一身泥污的陈潢。

陈潢大摇大摆地上了甲板,一直走到主舱门口跪下。陈 潢:钦差大臣陈潢,求见皇上。

6、龙舟上康熙的书房、日、内

陈潢跪在地上。康 熙:赐座。

陈潢:谢皇上。

康熙:(把手里的折子往龙案上一扔)崔维雅的奏折比你来的快,说说吧。

陈 潢:白良涧大坝决不可筑,崔维雅用农田用过的熟土筑坝,危害之大,胜于高家堰。康 熙:(为之动容,过了许久)官伎是怎么回事?

陈潢:她是王光裕的女儿,自称手里有一本帐目清单,是她父亲临死前留给她的,上面记

录了河务上上下下的官员贪赃修堤银两的数目,她要面呈皇上。康 熙:(回头盯着他)你看过了?

陈潢:(摇摇头)王光裕自杀之时,担心家眷不能保全,才留下这本帐目,他的女儿视若

珍宝,岂能给我看?康 熙:她想要什么?

陈潢回答不上来。

7、破庙院里、夜、外

康熙穿便装被两个御前侍卫从马上扶下来。陈潢带着几个侍卫从庙里出来。

陈潢:生的火还没熄,人没走远,前后查了一遍,没有人。

康熙:(满不在乎地往里走)你把她一路带过来,费这么大劲,她当然要小心。

8、破庙里、夜、内

康熙和陈潢坐在破蒲团上,御前侍卫们在房屋周围按刀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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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潢显得局促不安。

陈潢:到了这儿,我真不知道是该来还是不该来了。

康熙:捣鬼的人心里有鬼,你怕什么?她要见朕,朕就来了。

陈潢:(低下头笑起来)我这人真做不了官,什么事也没办成,反倒惹了一身麻烦,连皇

上都牵累进来。

康 熙:(盯着他很长时间)朕对你寄予厚望,现在会当官的人太多,会做事的人太少,要是这个柔儿真能把河务官员的这锅烂帐掀出来,你这个功劳,立得可就太大了。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什么人?

康熙和陈潢往门外看。

柔儿出现在门口,穿着男装。

陈潢:(站起来)柔儿,你到哪里去了?皇上等你很久了。

柔儿盯了半天康熙,跪下去。柔 儿:柔儿见过皇上。

康 熙:你胆子不小哇,好!(指指地上的蒲团)坐吧。(对御前侍卫)你们到庙外去。柔儿又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先开口。

康熙:危急时刻你救了朕的钦差大臣,朕要好好赏你。

柔儿:(憋了很久,说出话来又急又快)皇上不必这样说,我救他出来,是有我的目的。

崔维雅那种狗官害的人多了,我岂能都救?康 熙:你有什么目的?

柔儿:皇上不知道?

康熙:知道就不用来了。

柔儿:(俯下身去)家父是替人受过,河道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贪污了修堤银两,为什么唯

有我爹落得这个下场?皇上处事不公!陈 潢:(担心地)柔儿,你——

柔 儿:(又急又快)我现在是个逃亡的官伎,走到哪儿都是要掉脑袋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不能看着家人受苦,那些真正贪污的官员们却逍遥法外,皇上要是不爱听,大可以把我杀了。

康熙:(冲陈潢摆摆手)你替父亲伸冤,担心家人,冒死求见,很有古烈女之风。朕很喜

欢。哪些官贪污了?你的帐本呢?

柔儿:皇上要在黄河边杀高家堰的河道主事靳辅,可有此事?

康熙点点头。

柔儿:他是第一个要杀的!

陈潢:(一惊)要不是他守高家堰,早就溃决了,要不是买沙包、石料的银两被贪污了,

没有东西填坝,怎么会——柔 儿:(尖利地笑)要不是靳辅误事,高家堰溃决,朝廷怎么会查?我爹怎么会死?那些

拿了钱的黑心大老官们,也不会这么逼他。

康熙:噢?不杀靳辅,你就不交这个帐本了?不赦你全家你也不会交的,是不是?

柔儿:(扬起头来)皇上想知道谁贪了河道银两,只有看这个帐本,你要不答应,把我杀

了也不会交出来!

陈 潢:(又羞又怒)你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你——难道朝廷要杀人,是为了给你泄私愤吗?柔 儿:反正贪官也多,杀一两个不要紧。

陈潢:我以为你是好心。

柔儿:(冷笑道)我被卖为官伎,我娘年过花甲,还要充军黑龙江,卖为披甲者奴,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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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在河务上提心吊胆,只出了一次事,全家就是这样的下场,好心?你是做梦吧?陈潢气得说不出话来。

康 熙:那个帐本你看过没有?柔 儿:没有。

康 熙:那你就好好看看吧,你爹是清是贪,一看便知。(从怀里掏出一个写好的字条递给柔儿)这是朕来之前拟好的手谕,赦了你全家。

柔儿吃惊地接过来,陈潢眼睛发直。

陈潢:皇上,这个,可不能——靳大人是冤枉的!

康熙:(没理会,加重语气)赦你全家为两件事,一来,是你救了陈潢,二来,朕处置的

时候正在气头上,难免重了些。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们家还是值得一赦的。柔 儿:(赶紧磕头)多谢皇上。

陈潢:皇上!

康熙:(站起来)走吧,陈潢。

陈潢和柔儿都愣在当地。

康 熙:(在庙里踱了几步)你的帐本,朕不要了,杀不杀靳辅有国法,皇上不跟人谈条件。康熙说完,扭头出去了。

陈潢怒冲冲地看了一眼柔儿,赶紧跟出去。

柔儿捧着纸条,凑在火堆边看,好像做梦一样。

9、黄河边、日、外

龙船靠岸,搭下跳板。

迎驾的官员和河工们一起拜倒下去。万岁之声,震耳欲聋。执仗队伍和官员们从船上下来,一字排开。

李德立搀着康熙从跳板上下来。

10、高家堰堤坝上、日、外

康熙登上大堤,四处残破不堪的景象不忍目睹。到处都是修补的痕迹,浑浊的河面上还漂着杂物。索额图、明珠等人跟在他身后。

崔维雅也在伴驾的官员中间,鬼头鬼脑地盯着陈潢。

康熙:(在堤坝上站定,回头问陈潢)今年秋汛之前,这道坝还顶用吗?

陈潢还未来得及说话,崔维雅出列跪倒。

崔维雅:回皇上话,奴才已经带着六百河工昼夜抢修,秋汛之前,确保万无一失。康 熙:(回头看他,点点头)白良涧大坝修好了?

崔维雅:(偷眼看陈潢)这个——也在修。

康 熙:朕把你调到高家堰做主事,负责守高家堰和白良涧,怎么样?崔维雅:(跪倒在地)皇上加恩,奴才本是罪臣,不敢有此妄想。

康熙:不敢?你起来吧。

明珠:(凑上来小声地)皇上到下面歇息,坝上风太大。

康 熙:把河工和百姓们都召集过来,还有所有的河道官员,明日,朕要在高家堰堤坝之上公开处决靳辅!

官员们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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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字长街上、日、外

有个年轻的乞丐破衣烂衫地坐在墙角睡觉。一个衙役抱着告示提着浆糊桶过来。

另外一个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喊。

衙 役:明日午时,合城居民到高家堰大坝看监斩靳辅喽!另一个衙役将告示贴在墙上。

百姓们围拢过来,围着告示牌边看边议论纷纷,郭河叔和几个河工小伙子也在其中。衙役敲着锣,边喊边走过去。

年轻的乞丐被锣声惊醒,连滚带爬地奔向告示牌,看完告示,哭嚎起来。郭河叔扭头一看,竟然是靳鹏。

郭河叔:靳鹏!

12、龙舟底舱、夜、内

陈潢提着一个食盒,夹着一坛酒,走进底舱。靳辅躬身迎他。

靳辅:难为你想得周办,我已经几个月没喝酒了。

陈潢坐下来,从食盒里把菜一盘盘地端出来,把酒坛拍开,倒上酒。陈 潢:靳兄好酒量吗?

靳 辅:在河务上天天下水,怎能不喝酒?到冬汛的时候,还用酒洗澡呢!靳辅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陈潢端着酒有点喝不下去。

靳辅:唉,何必做女儿态,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陈潢:我只是觉得寒心,死不怕,死前还顶着一个脏名声,实在气煞人了!

靳辅:(自斟自饮)我问你,像大禹一样,在河务上奋斗一辈子难哪?还是痛痛快快地死

难哪?

陈潢:自然是前者难后者易。

靳 辅:(大笑)你还年轻,自然是我去做容易的事情,把难的事情留给你。陈 潢:(忍不住说话)皇上其实是拿你做交换,嘴上不承认就是了。

靳辅:(停下来)交换什么?

陈 潢:王光裕的女儿非要见你死,才肯交出河道官员贪污的帐目。靳 辅:(眼睛一亮)皇上答应了?

陈 潢:(摇摇头)皇上明明知道你冤枉,还是贴出告示,让河工百姓、河务官员们来观刑。靳 辅:(满意地点点头)我这一条命,真能把帐本换回来,是多大的功德。当喝一大杯!

来!

靳辅端起碗,一饮而尽。

13、高家堰大坝上、日、外

大坝的一块平地上,改成了刑场。

御林军站开一个圈子,圈外围满了来观刑的百姓和河工们。郭河叔、靳鹏等河工们也在其中。

康熙和官员们坐在一侧。

圈地正中央,两个刽子手,穿着大红衣服,用鸡血涂了脸,抱刀站立。气氛肃穆,只能听见一阵阵的黄河波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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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破庙里、日、内

柔儿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那个帐本就摆在面前。

柔儿双手合十,对着神像许了个愿,鼓足勇气翻开帐本。帐本越翻越快,柔儿越看越绝望。

她扔下帐本,伏地大哭。

15、高家堰大坝上、日、外

传来两声锣响,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回头看。靳辅戴着枷锁,被两个侍卫押过来。

他眯着眼,似乎很不习惯白天的光线,走路还是矫健如昔。靳鹏一见到父亲,眼圈就红了,郭河叔紧紧地拉住他。

靳辅走入人群中,开道的衙役开出一条小道来。

隔了许久之后,他又一次见到高家堰,他好像一个梦游的人一样走在这片土地上。周围的人看着他,开始有人骂他:“浑蛋!”、“贪官!”、“该死!”。

还有人挑逗他:“唱一嗓子吧,爷儿们!”。还有人用唾沫吐他,用石子、泥块打他。

靳辅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一样在走,甚至带着三分兴奋。

他看着面前黑色的、白色的油光锃亮的脸、愤怒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于己无关。他忽然听见靳鹏大声地喊爹,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看靳鹏被两个衙役拼命地用枪顶着,不让冲过来。他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郭河叔:(在身后喊他)靳大人!靳大人!

靳辅一直穿出人群,被押到刑场正中央。

他左右环顾,一批河道官员都纷纷低下头去。靳 辅:(冲着康熙跪下)臣靳辅叩见皇上。

康熙坐在宝座上,冷冷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人群越来越躁动不安,有人大喊杀他,还有人扯着嗓子喊他冤枉!衙役们冲地上抽着净街鞭,拼命弹压。

康熙慢慢站起来,人群逐渐地安静下来。康 熙:靳辅,你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罪吗?

靳 辅:(停了一下)失守河防,臣犯了斩立决的大罪。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半天才弹压下去。

康熙看着远处的天空,被大堤割成一线。康 熙:今天杀你,动的是国法,你服不服?

靳辅:臣领罪。

康熙:你有什么后事要交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