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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入怀 啮草小兽 2738 字 29天前

徐水蓝安静地看着大家,握紧了酒杯。眼前的世界静了下来,月光是静的,空气是静的,风和夜色都是静的。像一潭无人叨扰的宁谧深水,岸边连一串脚印也没有。

笔转来转去,接下来指着简桥停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冒险。”

“没意思了啊,”易向涵说道,“这么多个大冒险了,你选真心话。”

赵觅山毫不留情地怼她:“这么专政,你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啊。”

易向涵啧了一声,为了避免两个人又开始吵嘴,简桥赶紧点头:“也行。”

一代女皇拿起竹筒,兀自抖了抖,摇落一根签。

“事业,上上签。”顾郁沉声说。

简桥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出口。顾郁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倒也不做样子给谁看,而就是藏不住的真。他没有疯没有闹,兴致不高,一眼就能看出来。

易向涵看着竹签,念了出来:“初恋和初吻是什么时候?请说细节。”

简桥看着面前一排充满好奇的八卦脸,说出了令他们无比失望的答案:“我没谈过恋爱。”

“无聊,”王元其重新摇动竹筒,“这题不算。”

新的一根竹签落了出来,王元其捡起来念道:“此时此刻你最想见到的人是?”

简桥垂下眼睑,轻声开口:“我的一个家人。”

王元其突然把矛头指向了易向涵:“师姐,此刻最想见到的是谁呢?”

大家哄笑起来:“肯定是某某人吧~”

他们一直闹到深夜,蛋糕也吃完了,酒也喝了好多瓶,说了一些根本算不上秘密的秘密,做了一些神经质又令人快乐的事情,一直到几乎每个人都醉得晕头转向。

“徐徐徐……你把她送……送送……”顾郁艰难地指挥着,“你们两个,把温竹……”

“把温竹给糟蹋了!”王元其喊道。

“滚,”顾郁踢他一脚,“初阳,你们送……”

“知道了知道了,”初阳架着王元其,还存留着些许理智,“你放心,去休息吧。”

不过这俩小子没有完成任务,倒是温竹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回到画舟堂。徐水蓝还算靠谱,扶着易向涵,和赵觅山一起上车了。

温竹走进屋,把桌子地板都收拾干净,收完休息室收客厅,顾郁就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看着她忙活。

他用那点儿残存的理智问道:“你怎么就……从来都不醉呢?”

温竹拿着抹布,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轻声道:“我来自酒乡,从小闻着酒味长大,东北大汉都不一定喝得过我。”

顾郁点点头,懵懵懂懂地应声道:“……哦。”

“我收拾完了,要回家了,”温竹问,“你冷不冷?要不赶紧洗漱睡觉吧?”

“好嘞,”顾郁又点了点头,头发温顺地垂在额前,模样很乖巧,说话的语气也毕恭毕敬,还有点儿像撒娇,“好的,奶奶。”

温竹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谁是你奶奶啊?”

每次画舟堂的伙伴们聚会,温竹都是那个留到最后可以看见每个人的醉态的人。有人会喝醉就犯困睡觉,比如赵觅山和初阳。王元其这种属于越醉越开心,越要风风火火的人。还有像顾郁和易向涵这样的,喝多了就没完没了地说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胡话。

“奶奶,你的新衣裳呢?”顾郁看着她,嘿嘿地笑了起来,“大锅海底捞,九宫格,我订了好大一桌。好撑啊,我吃不下了。”

“那就别吃了。”温竹说。

“简桥,我不想吃海鲜大餐,”顾郁低下头,揪着自己的外套衣角,“爷爷,别把媚娘和来福给炖了,它们超级凶。”

顾媚娘听见顾郁叫自己名字,撅着屁股跑了过来,脑袋一歪好奇地看着他。

“鸡腿会走路了,”顾郁仰起头,往后一靠,脑袋重重地磕在门框上,叹了口气,“奶奶,小宝好喜欢你呀。”

“哎!”温竹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这一下磕得不轻,但他就跟没事儿发生一样,神态很自如,温竹无奈,摸着他的脑袋,轻语道,“我也好喜欢你呀。”

顾郁脑袋一歪,突然指着她:“温竹,快让……那两个小孩儿送你回家,要注意……注意……”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祝你寿比南山。”

温竹点点头,哭笑不得:“好的,谢谢。”

休息室里只剩下简桥和冷清,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静默无言。简桥起身到厨房倒了两杯果汁,回到了休息室,看着冷清,问道:“红色是荔枝味,蓝色是蓝莓味,你要哪一杯?”

冷清想了想:“蓝色的吧。”

“哦,”简桥端着两杯果汁,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蓝色,是哪一杯?”

冷清的手指顿了顿,沉默了。

“说话啊。”简桥说。

冷清没法回答,在这片昏暗的夜色里,无法给出答案。

简桥放下了手里的两杯果汁,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到了底。他也不是很想说话了,总觉得争辩来争辩去,都不过是一场没有意义的钻牛角尖的游戏。

冷清皱眉,偏头看了他一眼,制止道:“简桥,别喝了。”

简桥用力地呼吸着,倒了一大杯酒,刚仰头喝了一大口,冷清就起身径直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酒杯,使劲放在了茶几上,玻璃的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我走了。”冷清沉声道。

简桥的手指紧紧攥着沙发,只觉得荒唐,他轻笑一声,冷清立刻站住了脚步。

“你是走了,什么也没说,唯独把参赛的名额给我了,我得到的是什么,你的施舍吗?我想要的是你放弃了我才得到的东西吗?”简桥窝在沙发角落,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看上去落寞不堪,他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在此刻涌了上来,把他淹没得彻底,“我像个傻瓜一样,每一天都在恨你为什么要走,每一天都在想,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就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简桥的声音又哑又涩,把冰冷的空气撕裂开,屋子里很安静,静得听得见他呼吸里的颤抖。

“你缺钱、看不见、重病一场,连这些事情我都要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如果你当时没有痊愈,你该怎么办?如果顾千凡没有遇见你,你该怎么办?”简桥的情绪逐渐失控崩溃,脱离了克制,绝望而悔恨,他心里空落落的,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冷清,发生那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讲?!”

冷清默然听他一句一句的提问,心里像被刀刃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就算当初跟简桥说了,能怎么开口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他怎么能让简桥知道他心里无法提及的伤痕和苦痛,说了之后,又怎么可能还离得开那个有他的地方?

冷清转头看向他:“简桥……”

简桥没有应声,而是立刻侧过脸,抬起手背挡住了眼睛。

冷清的话一下子噎住,终究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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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个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