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没想到她的回答倒是惹到贵妇。
“哼,如今连妈都不肯叫了吗?我已经跟文霂讲过多少次,叫他不要太宠你了,现在都快目无尊长,我看过个几年,连人都认不得了。”
“妈,是我的不对。”
石雨晴赶紧道歉,看样子这位自称为姜文霂的母亲的人对石雨晴积怨很深,她刚好就被抓到把柄。
老太太出面调停,这才制止贵妇人继续刁难的行为。
她不怕贵妇人的刁难,倒是怕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了她很久,最终也是问了一句。
“你跟文霂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虽然我也知道你昏迷了两年,但是现在既然醒来,就赶紧把这事给办了才好。知道了吗?”
老太太笑得很和蔼,但眼睛却严厉地瞧着她。
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想生也得问过那个人的意见吧。
石雨晴在心底无语地嘀咕了一声,面上却是点头微笑。
她退出房间的时候,缩小版的姜文霂歪着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连她走到那里他的眼珠子就转到哪里。明明很可爱的脸蛋却连笑也没有。缩小版的姜文霂不仅五官长得像成年版的姜文霂,连表情都像。
临走前,缩小版的姜文霂还很有礼貌地喊了她一声。
“婶婶走好。”
她傻愣了下,原来这个缩小版的姜文霂是姜文霂的侄子啊,她差点以为是姜文霂的弟弟。
宴会要举行三天才举行完,所有来参加的宾客都会住在姜家老宅的客房里面。她在名义上属于姜家的媳妇,所以她的房间离客房还算是比较远点,处于姜家后院的位置,离姜家人的住处比较近。
☆、第六章
陆秀珍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代替石雨晴做好姜家的媳妇,真的不是一件人容易的事。
陆家小门小户都是纠纷不断,何况是姜家这种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呢。
短短的三天宴席里,她发誓,这是她看过的最有趣的也是最精彩的。
作为姜家的媳妇,她却没有身为姜家一份子的感觉,反而只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
姜老太太有四个儿女,作为排行第一的老大姜仲文是姜文霂的大伯父。
姜仲文是个能者,娶了个大集团的老婆,对他的事业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如虎添翼,是个极具威胁的财产争夺者。
而排行第二的姜仲武为人比较冲动,是姜文霂长辈中最冲动的一个人,他择偶的条件完全不看对方的门第条件,喜欢就娶她,所以姜仲武的妻子出身不高,是姜家餐饮业旗下某个酒店的一个客房服务员,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性格,只不过他的妻子比他多了一份精明。
姜文霂的父亲则是老三,也是姜老太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姜仲全。说实话,陆秀珍对这个姜文霂的父亲倒是怎么都看不透,她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本性。就算是姜仲文,她还是能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是姜仲全她却看得迷茫。
作为姜文霂的妻子,姜仲全的媳妇,姜仲全对她保持了一个点头微笑的表情,这个表情跟姜仲全对待宾客的表情完全一样,就像戴了个假面具,看得她毛骨悚然。而跟姜仲全比起来,她倒觉得姜仲全的妻子也就是她面上的婆婆十分可爱了,起码她是完全没有遮掩对石雨晴的厌恶跟失望。
姜家的媳妇多,矛盾也多。作为旁观者,她能清楚而准确地看见姜家各位妯娌之间的矛盾,每个人都是心口不一,表情与言语完全不一致,表面上笑着恭维,实际上却在努力找机会在姜老太太跟姜老太爷面前参上对方一本。
陆秀珍躲在角落里,啃着一块点心看得不亦乐乎。但这种快乐却是短暂的。
她名义上的婆婆跟姜老太太总会逮到机会,让她干着干那的,只要在她们看得见的地方就没有她清闲的时候。她一会被她的婆婆指挥上楼拿个东西,一会儿又被指挥出去送客,一会儿又要出去接客,她脸上的表情都快笑僵了。
这还不止,她的任劳任怨完全讨不了婆婆的欢心,只会嫌她笨手笨脚,没教养没有素质等等的训诫。
姜老太太则是让她领着她宝贝的孙女,姜文霂的堂妹她的大姑子姜菱以及姜菱的男朋友李熙华到处走走。
一对佳偶在她前面谈情说爱,她却在后面看着牙痒痒的。这不是故意来折磨她的么?她躲都来不及了,竟然还要她伺候她的旧情人以及她的旧情敌,天理何在啊!
她没有忍耐很久,在这对天生一对走进小花园,她立马开溜。她宁愿去干她的婆婆徐女士的杂活也不要伺候这两个贱渣。
短短的三天,她却累得不成样子,每天晚上回房间都是直接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了。她觉得当初石雨晴不喜欢来姜家老宅也许就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不喜欢,而且还要夹在婆媳跟妯娌之间讨活,她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们认出她不是原装的货,这种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这天晚上忙完了,她依旧是回到房间就直接趴在床上,过了会儿才进浴室泡澡。
在泡澡的过程中,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在床上了。她费力睁开眼睛,房间一片漆黑。她想伸手拿水喝,手却跟灌了铅一样千斤重,她更觉得好热,很想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但她却完全没力气,脚怎么都动弹不了。
她不舒服地在被窝里扭动,竟然连翻个身体都翻不动,浑身酸痛。她心底清楚,这肯定是被她的婆婆跟姜老太太折磨的结果。石雨晴原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经过这几天的磨练不累倒才怪。
就在她痛苦地皱着眉头时,床头的灯亮了。
她惊讶地发现,她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几日不见的姜文霂。
姜文霂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这个时候他的手指揉了揉脑门上的太阳穴,皱着俊眉,一双深邃黑漆的眼睛瞅着她看。
“怎么了?”
声音有着被人吵醒后的沙哑。
一听到这个声音再看到这个人,她心底就不自主地害怕。她连姜文霂的母亲和姜老太太都不怕,对姜文霂却怕得要命,还是一种说不出理由的害怕跟奴性的服从。
她忐忑不安,眼珠子对上姜文霂不含一丝情绪的视线。
“我……想喝水……”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动不了。”
她觉得她可能是发烧了,连声音都变得怪怪的。
姜文霂挑了挑眉头,起身去倒了杯水端到她面前,亲自喂她喝了几口水,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西药,倒出了几颗药粒,让她就着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