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地上在昏暗光亮下浑身被冷汗濡湿的女人,她除了呼吸略重一些,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抬头,黑沉的目光如冷冽的刀子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骨节咯咯的声响让这些作威作福的人开始双腿打着颤儿,不自觉想跑走。
可已经处于极度愤怒中的陆华年怎会允许,挡住他们的去路,这里处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是个大斜坡,只要被陆华年踢到的全部都滚落到里面,一会功夫,哀嚎声在地下停车场回响着,听起来格外瘆人。
陆华年抱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蓝,方蓝完全处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无意识的紧紧抓住陆华年的衣服,手不自觉抚上小腹。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脑中闪过一个相似画面,一个男人高高抬起脚对着她的高高隆起的肚子踩了下来的,最后是否踩下,她不得而知。
吞咽口唾沫,她回神看向陆华年,上一次在医院中,如果是因为头疼,她不抗拒他的触碰。这一次她明明清醒,却清楚的感受到她并不排斥与他这般亲密接触。淡淡琥珀和汗味混杂在一起,竟有些熟悉。
“他应该还在。”余光瞥见她放在腹部的手,他的心被狠狠戳了下,疼的尖锐却去的也快,“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刚敛下眼睑的方蓝快速出声拒绝,看来他是误会了,她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望着她黑漆漆折射出盈盈月光的眸子,他竟然强硬不起来,无声的轻叹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载着她去了学区房,那里有医生。
再次来到这里,方蓝百转的心思五味陈杂,s市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有些事情是她想躲,想忘都无法忘记的。
见到她没有不适,陆华年想着她怕见医生,去冰箱拿出块冰放在包裹在方便袋中交到她的手中,来到窗前掏出烟,刚欲点燃,扫了眼她的小腹,烟断成两截掉落在他的脚边。
“你可以去楼上第二个房间把脸上的妆卸掉。”
她没有说让他送她回家,他也不想这么做,潜意识中他已经认定她就是景昕,私心的想跟她多相处一些时间。
方蓝扫了眼情绪复杂的扫了眼陆华年,默默上了二楼他指定的房间。
洗手间中,流理台上摆满一套崭新的化妆品,没有开封,她仔细环视下洗手间的摆设,全部都是成套的存在,共同的一点是,有一份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都是他为离开他的景昕准备的吧,他对她的感情应该蛮深厚的。
默默拧开卸妆液,缓慢的卸着妆,她知道此时顾洋应该找她找疯了,她却莫名的不想回去面对他。她不想给对她一直疼到骨子里的顾洋安上一个骗她的罪名。
水拍打在脸上,被掌掴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着,无声的泪水掺杂进水不见,脑中再次浮现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
那个孩子是顾嫣?还是她跟陆······
方蓝快速的摇摇头,不断的催眠自己,她是方蓝,她是方蓝,就在她快要沉浸在自己的催眠声中的时候,心底的另一个声音蹦了出来。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探寻,你现在贪求的安逸生活不过是表象,等到你记起遗失中的事情,你就会陷进无尽的痛苦深渊中。
“你还好吧?”
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出来,陆华年担心的敲了敲门,望着磨砂玻璃后的模糊高大身影。方蓝抹了把眼角不知道何时流出的眼泪,闷闷应了一声。
“我没事。”稳了稳情绪,方蓝才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