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季临渊早上的话,她的嘴角便不由自主上扬。
中午正吃饭,她接到祁宁玉的电话。
“小鱼,有时间吗?二婶想请你吃个饭。”祁宁玉一改往日盛气凌人,语气不难听出小心讨好。
在此之前,宋初见也打电话来请宋羡鱼吃饭,宋羡鱼不禁回想起以前在宋家受到的冷待,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以形容她如今的处境。
“对不起二婶,我要上课。”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献殷勤,宋羡鱼没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冲昏了头。
祁宁玉被拒绝了也不恼,语带笑意:“那我们下次约。”
宋羡鱼没说好,只道了声再见,掐断通话。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这次是宋夏萌的:“你现在了不起了是吧?我妈请你吃个饭都请不动你了,还没嫁进季家呢拽什么拽,小心高处不胜寒掉下来摔死你!”
宋羡鱼直接挂了电话,懒得跟她掰扯。
宋夏萌显然是被她这一举动激怒了,不停地打电话进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宋羡鱼把手机调了静音,往包里一扔。
耳根清净。
下午天空越发阴沉沉,宋羡鱼上课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暗沉的天空,联想到季临渊深黑的眼眸也是这般深邃迫人。
带着调皮的心理,她在桌下悄悄给男人发了条短信: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发完放下手机,抬头对上老教授严厉的眼神,宋羡鱼心一跳,嘴边的笑容刹那收敛,正襟危坐投入到课堂上去。
直到下课她才敢拿出手机看有没有季临渊的短信,刚解锁,萧爱绕过苏玉琢把头凑过来:“上课你干什么了,吴教授一直盯着你。”
手机信箱里,有季临渊的回复,只有四个字:
【认真听课】
简单又严肃,连个标点都没有。
宋羡鱼退出信箱将手机放在桌上,笑看向萧爱:“没什么。”
萧爱表情颇为嫌弃,“你看你笑得一脸春水荡漾,在跟季四哥发短信啊?”
宋羡鱼笑,娇媚的模样一看就知正热恋。
萧爱哼了一声,“这么撒狗粮,小心秀恩爱死得快。”
说话间,宋羡鱼手机屏无声亮起,上面显示一串归属地深圳的陌生号码。
片刻后接起,“哪位?”
“林逾静,还记得我?”那边传来熟悉的女音。
宋羡鱼语气淡淡:“有事?”
“临渊的身价和身份,喜欢她的女人不少,他对谁都冷淡,你知道为什么独独对你不同?”林逾静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实则十分压抑。
宋羡鱼没开口。
“来西山墓园找我,我带你去看看,临渊为什么会对你好。”
说完这句,林逾静挂了电话,不多说只言片语,似笃定宋羡鱼会去找她。
宋羡鱼脑袋有些空白,心跳变得不稳,程夫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是巧合,也巧得有些过分。
何况季临渊对她的态度,她不是没有过疑惑。
脑海里把有关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播放了一遍,十岁与十八岁他的祝福,暑假重遇后他一次次的帮助,他看着她时眼神里莫名的关怀……
最后画面停留在男人那双温和深邃的眼睛上,那里面黑暗无光,沉定如许,似看透了人生百态,又似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为什么,宋羡鱼越想越是心慌意乱,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去吧,去听听林逾静会说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这么糊里糊涂的?另一个说别去,别管季临渊为什么对你好,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
“小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刚才谁打电话了?”萧爱注意到她脸色极差,关心地问她。
这时上课铃响了,宋羡鱼回神,抓住萧爱的手,力道有些重:“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
“你要去哪儿?”萧爱看了眼窗外乌云压顶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没事,我打车。”
宋羡鱼运气很好,刚出校门,有辆出租车送客到校门口,上了车,宋羡鱼说:“西山墓园。”
“西山墓园很远的。”司机扭头看她,操着不太流利的京腔,意思是车费会很贵。
宋羡鱼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个,“走吧。”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郊区没有建筑物遮挡的缘故,宋羡鱼下车后明显感觉到风强劲了许多。
她怀孕后因为妊娠反应,人清减了许多,身上的白裙子被风高高扬起,似要带她随风飞走,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
墓园门口,林逾静在那等她,仍是寻常的那身职业装扮。
“师傅您先别走,我一会还要回去。”压了压裙摆,剥开扫在脸上的发梢,宋羡鱼弯腰对驾驶座的出租车司机道。
“这……我还有活……”司机不大愿意,一场大雨可以预见,这种天气正是赚钱的好时候。
“等我的时间可以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