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论起来,这戒指确实是她在隔断旁的地上捡的,可是……可是萧砚的话又怎么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罗剪秋失魂落魄,眼神涣散,“这戒指正好是我的尺寸,又怎么说?”
“是你的尺寸又怎样?难道你戴得上就是送你的了?照这么说我也戴得上,难不成还是送我的了?”萧爱说着,将那枚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也刚刚好。
她面露得意,“看,很合适啊。”
“这戒指到底是不是萧砚送给你的?”半路忽然杀出个萧爱,说得还有理有据,罗父脸色难看到极点。
“我……”罗剪秋说不出自己在地上捡来的话,她说:“萧砚短信里亲口说重要的东西给懂得珍惜的人,难道不是送给我的意思吗?”
罗父脸色铁青,咬着腮帮看向萧砚:“这你又怎么说?”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罗家非要赖三哥用没实名注册的手机号勾搭罗剪秋,直接让罗剪秋现场拨那个手机号,看看那头接电话的到底是不是三哥不就好了。”
萧爱说出这话,众人有点怔。
尤其是罗剪秋和罗父罗母。
说到现在,稍微有点头脑,都听得出里面有问题。
萧爱说完,视线瞥见罗剪秋裤兜里露出来的手机一角,伸手抽出来。
罗剪秋大吃一惊,下意识想去夺。
萧爱轻巧地避开,“干嘛?不敢啊?还是你心里清楚,这四个月和你聊天的根本不是三哥?”
“才不是!”
“既然你肯定这个号码是三哥的,打打看又怎样?”萧爱拿起桌上的文件,用罗剪秋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出那串号码。
罗剪秋给这串号码的备注矫情又肉麻:深爱的人。
萧爱翻了个白眼,拨通号码,又按了免提。
罗剪秋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罗父罗母更找不出借口阻止,其实事情发展到这,这三人心里是打鼓的。
罗父罗母看向自家女儿,见她脸色惨白,眼神里透着不明显的紧张,罗父目光沉了沉。
其实这件事存在诸多疑点,譬如那段**视频,是怎么出现在网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视频出现得突然,不等人去调查,又及时消失,网上痕迹也被抹干净,想查都无从下手。
客厅里个个屏气凝神,只有电话拨出去后的‘嘟——嘟——’声。
响了很多声。
就在罗剪秋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小喇叭里传出一声极低极沉的男嗓:“喂?”
罗剪秋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身体软软往下倒,被罗母一把扶住。
没人说话,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萧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梗着喉咙,一个字吐不出,电话里的男人似乎没多少耐心,又说:“剪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昨晚躲着你,就是怕你跟我发火,我没想到视频会给你造成这么大影响,你不知道,其实我没正经工作,昨天房东催着我交房租,我实在没办法,就把跟你聊天的视频卖了,谁知道居然有人认出你来,还给你发出来……”
罗剪秋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指甲几乎要抠破母亲的皮肉。
那晚她醉了,居然没听出这个男人的声音根本不是萧砚,视频过程中,她也要求过‘萧砚’露脸,每每这时,‘萧砚’都极不耐烦地说结束视频,那时她只想着讨好他,怕他不理自己,所以就那样稀里糊涂做出蠢事。
手机里,那个男人还在说:“你现在还好吧?”
罗剪秋咬破嘴唇,舌尖尝到了铁锈味。
她泪流满面,鼻涕也掉下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叫我萧砚?只要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为你扮演任何角色。”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深情。
罗剪秋只觉得恶心。
罗父冲过去抢下手机掐断通话,气得两眼圆瞪。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告辞!”
“等一下!”江南重提离婚一事,把先前罗父拒签的协议重新摆上台面,“剪秋签了这个再走,还有,明天跟阿承去趟民政局。”
罗剪秋没有异议,只是临走,深深地看了眼苏玉琢。
……
江南没想到这么快弄清真相,虽说长媳做出这样的事给萧家蒙了羞,但这件事与三儿子无关,她提着的心总算落地。
人就是这样,期待值越低,越容易满足,只要事情有一点回旋,都能叫人激动万分。
送走了宗族长辈,萧乾说:“事情不是到这就算了,我们知道事情真相,外面人都还不知道。”
说起这个,江南又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萧乾沉吟片刻,说:“这个不难,找两人顶下视频中人的身份,再发律师函,将昨天到今天所有报道这件事且带上阿砚的纸媒网媒告上法庭,以造谣和诽谤的罪名。”
任何流言蜚语,只要当事人敢拿起法律武器,群众都会下意识选择相信敢走法律程序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