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煞凑近他耳边,信誓旦旦地阴柔笑道,“殿下放心,卑职已经交代黑煞,一旦发现宁广辅的下落,一定要赶在十殿下动手之前,斩了宁广辅。”
“这就好。”慕昀修下去台阶,忽然又停住脚步,“白煞,你去准备些养身的名贵药草,本宫去探望皇祖母。”
“殿下是想去求太后赐婚?”
“父皇不答应,皇祖母定然答应,江山社稷,朝堂政务,她是最关心的。”
“殿下您忘了,太后被关押在太子府时,您可是饿了她好几顿。”
“总要去试一试。心瑶那一身光氲不凡,前几日还没有,自打她住进太子府,就越来越明显,她本为凤女之命,与本宫自幼订婚,本宫必须抓牢她,决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白煞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慕昀修并非因为爱极江心瑶而着急赐婚,而是唯恐旁人利用江心瑶僭越皇权。
“殿下,那内力,其实是她自己修炼的。”
慕昀修摇头失笑,“她自幼不曾习武,我每日去看她,都是繁重的课业,学得也都是琴棋书画和厨艺刺绣,怎么可能突然会修炼内力?你这猜测,无凭无据,实不可信。”
“可……”
“母后昨日去万国寺让方丈大师占卜过,本宫与凤女婚期将近,此事只要本宫多走一步,定能成!你快去准备,本宫这就去给太后请安。”
白煞无奈地摇了摇头,赫然想起早上出门之前,看到江心瑶的情形。
那女子的确诡异,昨日被他灌入一股至阴至寒的内力,竟然面色红润,行动自如,精神奕奕,全然没有半点内伤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是神女?!”白煞匪夷所思地揣测。
然,半个时辰后……
太后寝宫的宫人,直接将慕昀修和白煞轰出大门,大堆礼盒也丢出门外。
太后苏漓央撑着拐杖,在宫廊下暴怒地咆哮,“不仁不孝的东西,囚禁哀家,还妄想哀家给你赐婚?白日做梦!”
白煞忙捡起礼盒,对狼狈不堪地慕昀修道,“太子殿下,或许,那万国寺方丈的占卜也不准。”
“不可能!当初本宫与心瑶的许多事,都是经他占卜的,甚至,就连又可能被江若莲横刀夺爱,也在他的掐算之中。”
*
宣德殿内殿,晨光穿透纱窗,映照得宫殿四面辉煌,满桌上百道珍馐美馔,亦被映照地宛若一盘盘彩玉。
冗长的桌案这端,父亲明黄龙袍,脊背微弯,眉眼间疲惫颓然。
桌案那端的儿子,则一身紫色黑纹锦袍,发丝黑亮地泛着青光,剑眉鹰眸艳若描画,仙魔般邪魅冷酷的气势,就算坐在简单的高背椅上,亦如坐在王座般霸气慑人。
一位小太监脚步无声地自外殿进来,小心翼翼地凑在谢蒙耳边嘀咕两句,便又匆匆退下。
谢蒙忙上前,朝着父子二人俯首,“禀皇上,太子殿下刚才去求太后赐婚,被赶出了太后寝宫。”
怀渊帝摆手示意谢蒙带着人都退下,“老七,这菜如何?”
“御膳房这菜退步了不少。”慕景玄一如往常,胃口不佳,这菜的味道也都不对。
自打心瑶离开,他尝什么都不是味儿,若在宫外倒是无法怪罪厨子,但是在宫内,却另当别论。
“听说,自打父皇要将心瑶赐给慕昀修,潘柳总管就请辞去了世子府烧菜,而他几个高徒,也借口到了出宫的年龄,回乡开酒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