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妙回师父救了他。”慕景玄又对她说了妙回接骨的奇事,方沉沉地睡过去。
心瑶陪着他躺了片刻,唯恐他睡得疲累,没有再缠着他,慢慢地帮他脱了外袍和袜子,仔细给他掖好被角,便往火盆里加了柴,坐在床边的桌旁,铺开画纸,提笔蘸墨,细细地勾勒出床榻和安睡的男子……
跃然笔尖的眉眼、鼻子、嘴唇、下巴都是她心中深爱的男子,似乎不曾改变,如此细观起来,才发现,这个男子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青涩,褪去了鲁莽,变得成熟坚毅。
如这男子所想的,他不来时,她很想离开这里,很想回宫,也想念家人,她在这里的乐趣,便是寻找他在此生活过的痕迹,与那老怪物斗智斗勇。
如今,他在这里,这里就真的是一片仙境了。
*
心瑶已然许久不做梦,尤其不做噩梦,而慕景玄睡在身边时,她更是鲜少做可怖的噩梦。
这一晚,她却梦见了许多奇怪的事,夫诸那一身白袍挂满血腥,慕景玄自城楼上飞冲而下之际,被他一掌打的向后倒飞数十丈,远远撞在城楼的墙壁上,又狼狈地坠落在墙根下。
夫诸鬼魅般,狰狞地飞身过去,一脚踩在慕景玄的心口上,“小子,我将你养大,是让你帮我屠灭天下的,可不是让你欺师灭祖的……”
慕景玄闭着眼睛,全无气息,手脚都是散的。
夫诸疑惑地蹲下去,探查慕景玄的鼻息,“这么快就死了?你是当了皇帝之后,内功也顾不得练了?”
慕景玄睁眼,扣住手上的长剑,便刺穿了夫诸的心口……
心瑶惊得双目圆睁,诈尸般,大喘着粗气坐起身来,就见身边的枕头搁置的整整齐齐,慕景玄已经不见踪影。
窗外却传来夫诸的怒斥,“臭小子,你这是练的什么呀?你是当了皇帝之后,内功也顾不得练了?”
这……不是梦境中那句话吗?
心瑶疑惑地忙穿衣,蹬上暖厚的兽皮鞋子,奔到窗口,就见师徒二人竟都穿着劲装,夫诸依旧的白衣胜雪,引发如仙,慕景玄一袭显黑的酒红丝边劲装,显得清雅俊美,酷冷霸气。
慕景玄比夫诸高出了半头,那夫诸端着师父的架势,愣是凌驾于那位年轻的帝王之上。
“马步都忘了吗?腿斗什么呀?”
“老妖怪,我赶了几天的路,不过睡了几个时辰,你就拎我起来练这个,有意思么?”
“你还有理?内力呢?这般懈怠!内力一点没有长进!”夫诸拿着一根小木棍,就敲打他的腿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