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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暖气隔绝外头的寒凉，城市的点点荧光让夜晚不再昏暗，为归来之人留下的一盏灯光，即使迷航也有迹可循。不易察觉的厚重云层降下雨滴，冰冷的水珠打在没有准备的人身上，行人厚重的外衣染上潮湿的水气，滴答滴答，络绎不绝的音符敲打在这片土地，提示着旅人尽快落脚、走失的人找到归属。

雨滴暂时攀附在玻璃窗上，再慢慢地滑落，试图看清屋内的情绪，不舍往下坠失去看见他们和好的画面，一只猫在床上卷曲，睡得踏实，时而发出低沉的引擎声，灵巧的猫耳偶而抖动两下似乎还在接收讯息，悄无声息的默默关注女孩的情绪波动。

她最喜欢的声音是雨声，再来就是他。她没有特别注意到外头下雨了，她只想着刚才他说过的话，他的话是哄她开心还是真心实意呢？

或许她永远都会一直猜想，用力的抓着自己不敢松懈交付真心，也或许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一个正确的解答，只要她愿意相信、想要相信，一切都会是真实的。如同肉饼寻找一个暖源、雨滴降落在土地，当下的真实就足够。牵着的手，就很踏实。

“还气吗？”李言浩感受到她的态度似乎和缓一些，不顾的就冲着她的脸笑。

他笑的眉眼都挤在一块，他依旧那样好看，把他最真诚的样子只给自己看。她撕开创可贴，往伤口处贴上，修复每个破损的伤痕。

“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她的声音及动作都很轻巧，将贴的不平整的地方都按压贴好，“对不起，刚刚假装不认识你。”

她认真地道歉，李言浩有些出乎意料，她根本不用这样说，他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亲吻，热热痒痒的感受从手心传递，她忍不住的想躲，又贪心的想被他牵着。

“抱歉，没提前让你知道，让你担心了。”

房内只开小黄灯，她只能看见他的眉眼大致的神情，此刻的氛围有些缱绻，她应该要沉醉在此时，在两人坦承相见时就不该再提起别的事，但是她的话却如鲠在喉的让她时刻不安，她想在和好之前得到一个明白的答案。

“言浩??。”林霏唤着他，说出今晚盘旋于心的担忧，“程蜜蜜说??说你们在交往会结婚，是真的吗？”

她的眼神中有着自己看不见的胆怯，连盯着他的眼眸时，都不停的颤，想确认却又害怕答案，甚至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能问。

对于他，林霏从来无法有所把握，如飘浮在空中的羽毛，既抓不着也无从知晓它降落的目的地，只能任由风带领，无助且不知所措。

李言浩听到那个名字，便知晓那个女人和林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试图让事情能够简化、让她听的明白。

“公司里的陈董，和她是亲戚，指定让她成为代言人还想介绍给我认识，名义上是为公司好、帮我找对象，其实是安排个人当眼线要抢公司。”

她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事，远比她想的还要复杂许多，这当中牵扯上商业利益，并非程蜜蜜讲的那样简单的男女关系，李言浩的神情认真，公司那样重要他必然不会拿公司作为欺骗的理由。

“所以程蜜蜜只是为了要帮陈董??。”林霏有些错乱的无法理清其中的利益关系，程蜜蜜家庭的背景比自己想像中更雄厚许多。

“那天晚上，他们就用着工作的借口给我相亲，强迫我接受无法决策公司的事还贩售我的男色，他们是不是特别过分？”李言浩原本正经讲话的态度一转，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枕在她的膝上看着她，似乎在寻求她的谅解及疼惜。

“那还真是委屈你！”林霏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又开始说话不正经，“还不是因为你这黄金单身汉太让人眼馋，好姑娘都上赶着来了？”

林霏说出口时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他的言行举止从来没有刻意隐瞒彼此的关系，反而是自己顾虑许多又担心影响大众观感而躲躲藏藏，但此刻她只想听他会如何辩解，想确认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地回答。

“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她喜不喜欢我也不要紧，你也无需在意。”李言浩握紧她的手在手背上深深一吻，抬头望向她。

“因为我只爱你。”

“只要你想公开，我就让人去办，在我这，不会委屈你。”

他的膝盖还跪在地板上，她低下头望着他时，生出几分的错觉，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握着的手炙热温暖，每一处无不是真实，好像肉眼可见的真心就在眼前，只是一直以来她刻意地忽略，以为没人爱她、这样的爱虚无飘渺，从一开始见到他时，他都一直是赤诚的，没有掩盖的喜欢着。

即使只是牵着手，都能接受到温暖，她好喜欢，喜欢他身上的每一分温度。她压下身的抱着他，双手环着他的颈。

他的手抚上她赤裸的背部，这样身形单薄的她再怎么用力抱着都嫌不够，在她的耳鬓温柔的亲吻，小声的说话只能让彼此听见。

“可以陪我跳支舞吗？今夜见到你时我就想邀请你了，美丽的林霏小姐。”

林霏眼角沁出一些晶莹泪滴，露出洁白的皓齿笑的明媚，频频点头。

她双手环着他的颈与他相依，漫舞在李斯特的音乐中，他低下头闻着她身上与自己相似的青柠，缓慢地带领着她转圈，外头的雨声让室内的氛围变得旖旎。家中的音响永远都准备着她喜欢的曲子，他们没有对彼此许下深刻的承诺，但在生活里已经抹不去彼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