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思薇有几次试探性的出府,却被煜王府的人暗中拦了下来。
她走入藏书阁,确保四周无煜王府的人后,她躺在榻上,用锦被蒙住全身,偷偷地暗中抽泣,她哀叹她仿佛如笼中之鸟,飞不出林曜给她设的笼子。但她又不甘心,她从贵妃榻底下摸出一锦囊,抽出一张字条,她紧紧地攥在掌中,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猛然清醒,喊清秋来到身边,吹灭烛火后,清秋利索地钻入被窝,她紧紧贴着小姐,小姐身上的温暖包围着她,随后小姐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小姐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小姐逃出生天的希望系在她的身上了。
“老爷,昨夜小姐,一晚上梦魇,她一直做梦梦到死去的二姨娘,说二姨娘给她托梦,二姨娘说在青灯古佛旁太孤单,想请小姐过去陪她呢,而小姐的身子又不好,哪一天就被二姨娘招走呢。奴婢真的很担心啊。”清秋跪在江如谦面前,面上的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形单影只,句句动人。
“清秋,你不用担心,在大婚前,我会找道士来做法事,专门驱邪,你去跟小姐说,让她好好养好身子,风风光光嫁给煜王爷。”江如谦说道。
江思薇自幼便有咳疾,体弱多病,前几天旧病复发,他十分担心,从前他给江思薇批过命格,他的女儿怕是命不久矣,他想尽了办法为她逆天改命,剩下的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清秋磕了几个响头,用手抹干眼泪,对老爷欠身便下去了。
而在临月轩的江映萱今日起了大早,换了自己喜爱的淡蓝如意半袖裙,挽了个桃心髻,不施妆面,清纯动人。她素来有“女中诸葛”的称号,只因她是庶女,从小长在王府如履薄冰,行事处处小心谨慎,做事别人挑不出一份错处。万一太出格而失去父亲的宠爱,她如何在江府立足。而姐姐才情容貌样样胜过她,不需刻意讨好父亲,便能得到江如谦全部的宠爱。
此时,她吩咐她的贴身婢女去柴房帮她拿今日她会用到的东西。正好配合父亲为姐姐准备的法事,双管齐下。
通透敞亮的正厅,一香案上摆着拂尘、桃木剑、 符咒、宝剑、招魂幡、沉香炉等。
一道士身穿黑色长卦,头带黑色庄子巾。口中念着波罗蜜多经,向着背面功好的菩萨拜了两拜,一手持桃木剑在大厅中挥舞。
午时,江映萱和贴身侍女走出临月轩,她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清冷凄清的院子。
贴身婢女准备好一迭草纸放在正午的阳光下,江映萱将已燃起的火折子扔在那一堆草纸上。
火苗落在纸上,随着风势的助力,越烧越旺,火光冲天,逐渐蔓延开来。江思薇目光紧紧盯着火光,心中的欲望之火似这火焰般越烧越炽烈。
“走水了……走水了……”有下人在江府里急急忙忙的穿梭,一并大喊着,喊着里里外外的人来救火。
江府外,林宸派来守护江思薇的暗卫听见声音,略施轻功,如风般迅速跳进江府,一探究竟。
江府家管事江坤带领一帮下人去往正厅,毕恭毕敬对着做法道士作揖说:“大师,江府走水,火势蔓延,为保大师安全,还请大师速速离府。”
做法道士回礼一拜,向前伸手接下江太师赏的百两白银,再拜一拜,带领身后弟子,离府而去。
只是他未察觉,做法道士离开江府,身后还多跟了一名小尼姑。
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声,吆喝声不断。川水马龙的人群,在街道两旁,茶楼,酒馆,卖冰糖葫芦,卖驴肉火烧,早春的集市人来人往,今日正是上元节。
而言希莹,此时身着天水碧的齐胸裙,外套着浅绿云肩,芙蓉如面,杨柳弯眉,桃花含情目,挺拔精巧的鼻峰,远看气质如兰花般淡雅,与世无争。言希莹是言家大小姐,正带着贴身婢女韫玉走街串巷,搜罗各种新奇玩意。
远处一题诗赠灯的摊子,此时吸引了言希莹的注意,此时言希莹拉着婢女向着摊子靠近。
傍晚,玉盘慢慢现于天空中,一着尼姑衣服的女子快步走在玉笥山的山前小道上。玉笥山位于西京的东部,山峰风景秀丽,文人墨客常以玉笥山为题作诗。
而山下一名小尼姑,满脸汗水,秀发飞扬,浑身风尘仆仆,狼狈不已,但仍不掩其国色天香、佳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