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冤枉啊……”
冯太尉和黎尚书已然是脸色惨白,毫无一点血色,满目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嘶喊,模样看上去很是凄惨,看起来竟也有几分无辜。
毕竟也都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了,左右圆滑,惯会伪装。
宁鸿轩瞥见江昭抬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眸光一沉,先他一步站出来,“父皇,如今事情已经浮出水面了,揭开真相的过程有些繁复,父皇听儿臣慢慢说来即刻。”
为了防止江昭坏事,他只能先下手为强,夺得先机,“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冯太尉和黎尚书受黎小姐的书信所启发,再此基础上合谋了这一整件事。在灯会当晚,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水中游先是杀害了冯秋容,然后冯秋容的贴身丫头言语刺激,暗中煽风点火,引起冯秋容与苏、南宫二位小姐的口角之争,让人误以为昨晚她们起过争执,因而冯秋容的死,第一时间便会有了嫌疑对象。”
他稍稍停顿,凛然的正气以及沉稳、有理有据的话语着实令人信服,“事先黎府便策反了相府的一个丫头,此丫头算是相府的老人,对相府以及小姐的住处都颇为知晓,因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了玉雕,丫头按照信上的指示放到了北荷巷,随后被黎府的人放到了谭桥河,再被小厮发现。再有原先那冯府冯秋容的贴身丫头的指控和神秘黑衣人的刺杀,完成栽赃陷害苏小姐和南宫小姐的计划。”
“胡言乱语!”
冯太尉用浑身力气吼了出来,“陛下,微臣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还请陛下能够明察!”
黎尚书也自然是否定,“是啊陛下,微臣都是朝中的老人了,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情呢?这一切恐怕都是秦王殿下自己的臆想和猜测罢了,不能当真的啊陛下!”
苏相敛眉,冷笑一声,眼神直视过去,高声质问,“怎么就都成了臆想和猜测了?喏,相府被买通的丫头,北荷巷卖字画的摊贩,黎府的下人,冯小姐的丫头和冯府的管事,再有那封黎小姐的文稿和在黎大人书房中发现的和冯大人的往来书书信……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拼凑不出事情的真相吗?”
他的气势属实是威严,声音高昂,句句有理,若是一两个证据的话,对方还能够糊弄过去,但如此多的证据累加在一起,对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江昭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面无表情,他竟不知道秦王私下居然收集了这么多的证据,而且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原先的事情都太过顺利了,包括对付秦王党人,打压林靖、大理寺少卿、苏相、韩徽甚至禁军统领,太顺利,而秦王却除了在皇帝面前争取反驳的机会以外,毫无行动,这让他从起初的质疑渐渐过渡过骄傲,以为对方是在自己的打压下,没有还手的机会。
江寒劝过他,要千万提防秦王。
年轻人素来都是血气方刚,一腔热情与冲动的,而秦王的反应看似正常,却也异常,平静无错,只是一直平静且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就一定有问题。
少年秦王又如何,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
江昭沉沉吐了口气,眯着眼睛看向秦王,可是他依旧不觉得是自己小瞧了这年轻人,而是手下冯太尉、黎尚书这些人办事手脚不干净,连书信和证人这样重要的证据竟然都不知道除掉。
这点应该完成的小事,难道还要他再提醒不成吗?
宁鸿轩自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在他身后,他牵起嘴角淡笑一声,江昭此时应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吧?
黎尚书重重地吞了口唾沫,强装镇静,“陛下,可是如此苦心孤诣,就是为了陷害苏小姐和南宫小姐,这……这怎么可能啊?二位小姐跟微臣毫无关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陷害她们呢?”
皇帝听着脑壳一阵一阵地抽痛。
“南宫将军已被革职,但陛下念他为宁国出生入死,守卫边疆的功劳,准了南宫小姐与母亲回乡休养。”
韩徽声音平平,“据调查和线索显示,当晚的灯会,就算没有南宫小姐邀请苏小姐逛灯会,也会有相府那个被买通的丫头将苏小姐引出去。”
胡天行点点头,“没错,所以说,南宫小姐不过是个意外,真正的目标是苏小姐……但又不只是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