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点常识还是有,心底冒出了一股徒然的愤怒情绪,走上前几步,白皙指尖紧紧揪住了他衬衫领口,说话声听上去呼吸很重,是气的不轻了:“昨晚你自己也配合的,不然我能强迫你?徐卿寒做男人讲点道理,明明是你也心怀不轨在先,信不信我也可以告你威胁恐吓?”
徐卿寒挺拔的身躯因为被她推,慵懒地靠在了办公桌前,衬衫被女人愤怒的扯开两颗纽扣,略略松开的领口,隐约能见到他健硕的胸膛线条分明,成熟男人的性感一面,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他没为自己否认。
男女之间所有的久别重逢,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方的蓄谋已久。
昨晚的事,他是故意算计她。
就如现在,想要居心叵测找她维权。
徐卿寒盯着女人气红的脸蛋,没有伸手去触碰她一根汗毛,气势却逼迫至极,低沉的男声溢出薄唇:“想告我?温小姐,看在三年前的情分上,我可以给你提供晏城最贵的律师……嗯?看看,是你胜算的机会多些,还是我?”
这种事能开玩笑的!
他哄小孩子玩呢?!
温酒心底有点心虚:“徐卿寒,你明知道我喝醉了会……”
“会什么?”
被男人这一问,她却卡住声了。
徐卿寒敛着神色,替她说下半句:“喝醉了看见我,会想睡?”
温酒表情瞬间崩裂,揪着他衬衫的手指一松,又想逃了。
结果,却被徐卿寒遒劲的手臂眼疾手快地拽了过来,腰肢被抵在了桌前,无处可躲。
随着男人气势逼近,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仿佛天生就亲近得没有距离。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就这样笼住她,让温酒不由地出了神。
在十八岁前,其实她也叛逆过的。
那时候温家家规森严,温酒最受不了这样管教,经常在长辈面前装听话,私底下就换了个人似的。她长得漂亮还有钱,大院里的小孩零花钱都没她多,大伙自然都喜欢带上她玩了。
酒量虽然浅,抽烟染发飙车却是一样都没落下。
后来,温酒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了徐卿寒。
听说他喜欢那种白净乖巧的女孩,她恋爱脑,就再也不和那些狐朋狗友的混了,决心做个人,每天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在他面前晃,五官清秀,眉眼弯弯,干干净净的,看上去俨然是教养很好的小女孩模样。
那年她十八岁,终于跟他表明心意。
他却说不合适。温酒气性大,要个理由:“我们门当户对,你好看,我也好看……都有恋爱自由的权利,哪里不合适了?”
男人慵懒靠在树前,漫不经心地目光落在她嫩小的脸蛋上一瞬。
夜色下,点了根烟,嗤笑:“你还没长开,太小。”
就这一句。温酒记住了。当晚庆生宴上她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再看到徐卿寒就谁也都拦不住,拿着身份证要跟他去开房。
一晚人仰马翻,等她彻底酒醒之后,也被家里传统的老太太禁足了整整一个月。
……
想到旧事,温酒内心涌动了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抠在了桌沿,冰冷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她又想,那时年少的徐卿寒还是成熟克制,谁知道他这几年在国外泡了多少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外国女人,搞得这么重欲色气。
温酒压下心口微妙不适的感觉,拿出手机,一边点开余额不多的账户,一边说:“记者找我开价六千万买下照片,徐总您搞这一出也想要补偿费?行,开个尊口说个数?”
她心里隐约猜到了他行为下的深意,却不愿挑明问。
一口一个徐总和您的,有意撇清彼此间关系。
徐卿寒看她又做出白天酒店里给房费两清的架势,脸色沉下,将她手机一抽,朝桌上扔。
温酒指尖点了空。
想了片刻,借着台阶下,也没真去抢手机。
万一他也要六千万,她要去卖身才还得起了。
“温酒,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徐卿寒是个很能控制自我情绪的人,稳沉且又内敛,心思很难揣测的到。顷刻间又用极为冷静的语调问她,仿佛刚才扔手机那一幕,不存在。
温酒漆黑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一夜情关系?”
徐卿寒面无表情地提醒她:“我跟你,只是一夜的情?”
温酒话停了瞬,仿佛有很多往事的画面在眼前打转,她说:“是有过一段,我们分手了。”
又放轻声音,重复一句:“你回来也没用……起码我认为是分了的。”
宽敞暗色的办公室无人说话时,四周都是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地下的动静,徐卿寒从修身版西装裤袋里掏出烟盒,他点了根,递到薄唇间。然后吐出一口白色烟雾,目光深刻打量着她,才开腔问出:“你现在不想做徐太太了?”
温酒点头:“做温小姐挺开心的。”
“是吗。”英俊的男人不苟言笑:“被广告商解约也开心?”
温酒没了好脸色,大概是被气惨了。紧接着她感到小腹在发疼,手无力扶着桌沿,也不顾形象就蹲在地上,表情很痛苦。
这一出,饶是徐卿寒这样习惯掌控局面的男人,也没有防备。
他皱眉:“怎么回事?”
温酒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眼睫毛颤个不停。
“疼。”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