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将玉佩仔细收好,跟着许焰快马加鞭来到了丞相府,幸运的是将军还真在丞相府下棋。
黎夏让丫鬟拿着夫人给的玉佩前去通报之后,很顺利的便进入了丞相府。
这丞相府她来过一次,是给丞相家姨娘送首饰,当时本想借此攀上关系,多结交一个朋友,但没想到这姨娘性格十分跋扈,借着得宠狗眼看人低,黎夏便没了兴趣。
丫鬟领着黎夏穿过一处花园后来到一片竹林,又沿着竹林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一处凉亭。
凉亭内,刘虎的对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观察着棋盘,郑重的落下一子之后顿时眉开眼笑,道:“刘将军,你又输了。”
刘虎恭维道:“在下认罚,来倒酒。”
刘虎痛快的饮下三杯后才注意到黎夏,他问道:“秦姑娘有何要紧之事,竟拿着我娘子的玉佩前来找我?”
黎夏礼貌的朝丞相与将军行过礼之后,装出一副十分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虎以为是黎夏介意丞相在场不便说话,便道:“秦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是遇事不公受人欺负,我和丞相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没错,秦姑娘既来到我府中,那秦姑娘所受的冤屈,本丞相岂有不管的道理。”
听到周丞相开口说话,黎夏道:“将军和丞相误会了,民女并没有冤屈,只是有一事想要告知将军并求将军帮忙。”
“什么事?你说。”刘虎问道。
“前些日子,民女听说安泸地区闹灾荒,灾情十分严重,数万民众饱受饥饿折磨,还有不少人因此丧命,民女听到这个消息,想到自己处于天子脚下,得陛下及丞相将军等朝廷大臣庇佑,不愁吃穿且安于享乐,便觉得良心不安,就想着要为灾区百姓做点什么。”
“听坊间传闻,陛下从国库拨了数万两白银来购买粮草输送到灾区救急,民女家中生意做的不错,祖上也都是生意人,因此家底还算厚实,便想着也出钱收购些粮草,到时候捐赠给灾民,可让民女没想到的是……”
说到这儿黎夏扑腾一下跪了下去,眼眶也红了,声音也开始哽咽。
黎夏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给人下跪,可为了烘托氛围,她豁出去了。
果不其然将军和丞相见到这番情形,赶紧问道:“秦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女不敢。”
刘虎是个急性子,赶紧道:“有何不敢的,你直说便是。”
“驸马刘玉翔及刘家奉旨操办收购粮草一事,陛下给了充足的资金,可民女在收购粮草的时候发现刘家竟然逼迫百姓们以低出市场价十分之一的价格贱卖粮草给他们,百姓若是不愿意贱卖,他们便直接差人明抢。”
周丞相与刘虎二人闻言面色变得凝重。
历代来,朝廷官员借着地区有灾情,从赈灾款中捞取油水的人大有人在。
这些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国库拨款十万两白银,最后抵达灾区时能有一万两都算多的。
正因陛下深知这种情况的存在,所以这次才命人直接在京城及周城池收购粮草,到时候直接派军队押送粮草过去,减少地方官员层层剥削的情况出现。
可谁曾想,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胆儿肥到打赈灾款的主意。
这要是真的,可算是撞在陛下的刀口上了。
周丞相问道:“秦姑娘,此话当真?”
“民女愿意用性命担保,绝无虚言。”黎夏继续说道:“靠种地为生的村民们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若是将粮食贱卖便等于让他们后半年喝西北风,因此很多人都拼死抵抗着。民女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以市场价格收购了他们的粮食。”
“因为价格差异,大家都愿意将粮食卖给民女,所以现在民女手头已经囤满了十万斤粮食,民女愿将这些粮食无偿捐给灾区,救灾民于水火,但粮食数额庞大,民女自己无法运送,所以此番找将军,便是想让将军帮忙想想办法。”
“秦姑娘菩萨心肠,朝廷哪有不帮忙的道理,这件事就包在本将军身上。”刘虎拍着胸脯保证。
“除此之外,民女还想为受欺压的民众与灾区难民讨一个公道,定不能因为刘家乃皇亲国戚便罔顾王法轻易饶恕。”
“姑娘放心,本丞相立马派人调查此事,倘若真如姑娘所说,定会给出个交代,不会让宁朝子民寒心。”
黎夏闻言道:“有丞相这话,民女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将军,道:“民女听说灾民已经北移,若是再不将粮食运送过去,恐怕会引起暴动等可怕情况发生,时间紧迫,还烦劳将军尽早派人押送粮食起程。”
“好,粮食都囤放于何处?”
“城东郊。”
“本丞相也跟二位一同前去,待验明情况后,明日早朝便向陛下秉明姑娘善举。”
“那民女多谢丞相了。”。
说完三人便即可动身了,可刚一踏出府,一直待在马车上等候的许焰便道:“小姐不好了,在下刚刚得到消息,驸马爷带着官兵去了仓库,还将咱们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黎夏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说咱们囤积粮食,企图发国难财,至灾民性命于不顾,罪行恶劣。”
黎夏闻言没有说话,看向身边的周丞相与刘虎将军,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已经动怒。
第109章
“老爷,小的将这黎府里里外外都搜罗了一遍,除了西厢房有几个看守住在那儿之外,这府中没有一个女眷,不像是有主人家居住的样子。”随从向刘纪安如实报告着这座府邸里的情况。
刘纪安闻言眉头紧锁,旁边的刘玉翔道:“难不成这姓黎的,提前得知了消息,让他给跑了?”
梁邹奇闻言摇摇头,“不可能,从你进宫到带兵前来实施抓捕,左不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怎么可能将这府邸收拾的这么干净,明显就是主人家从未住进过这座府邸来。”
“对,邹奇说的没错,只怕这黎府只是个幌子,背后操控者另有其人。”
“十万余斤粮草以市场价来收购,得倾注多少人力财力,一般人干不了这事儿,肯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黎’这个姓氏咱们却从未听过,八成就是个障眼法。”
刘玉翔听着自己的父亲与妹夫分析局势,觉得两人说的甚有道理,可当下最要紧的是抓住幕后之人,要不然他可没法儿向陛下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