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鱼,去世!(2 / 2)

莫帆望了一眼面前这间饭馆,心里更加疼了,脸色平静的应了声,转身牵着马车停在饭馆专门停马车的马厩里。

从马厩里出来,莫帆停了一会儿,手在口袋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打开钱袋,里面露出一锭一两的银子,他把它倒在手掌里,拇指在银子上面摸了摸,眸中闪过心疼。

饭馆里的张含并不知道此时在马厩门口的莫帆在做这个动作,张含进来饭馆,闻到馆里那些人点的饭菜香味,口水就一直往肚子里咽。

“这位客官,里面请。”里面的店小二看到进来的张含,马上迎上去招呼张含进来,引到饭馆里空的桌子坐下。

张含坐下后,开口问,“小二,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呀,还有,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自己喜欢的饭馆,张含决定这次怎么着也要吃个饱。

店小二一口气把店里好吃的菜名都念了一遍,念完之后还不用喘气,紧接着开口问张含,“客官,这些都是我们馆里的招牌菜,不知道你要点哪几样?”

张含摸着下巴想了想,刚才店小二点的那些菜名都挺不错的,有好些都是她爱吃的,犹豫了一番,张含点了四菜一汤,还有两个饭。。

“行了,这这几样吧,快点上啊。”张含看着店小二说。

店小二也机灵,马上回答,“好嘞,马上就帮客官上,客官稍等一会儿。”

莫帆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在人群中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等他目光定在某张桌子上的女人时,他嘴角弯了弯,迈脚进了里面。

“你来了,快坐,我已经点好菜了,很快就上来,你先喝杯茶。”张含看到过来的莫帆,笑着挪了一张凳子给他坐下,边给他倒茶边跟他说。

莫帆这边刚喝上茶,小二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菜上来了,没过一会儿,张含点的四菜一汤全部上齐。

吃饭过程中,莫帆几乎是吃一口蹙一下眉,这顿饭吃下来,莫帆的两道眉都蹙成一条缝了。

张含打了一个饱嗝,摸着胀胀的肚子,吧唧了几下嘴巴,感叹,“这饭馆的饭菜真不错,即好吃还实惠。”

正准备喊小二过来结帐的张含抬眼,目光看到莫帆拿着菜正在扒拉着倒进他饭碗里,甚至连菜渣和菜汤都不放过。

张含放下抬到半空的手臂,开口问,“莫帆,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饱啊,要是没有吃饱,我们再叫小二炒两盘菜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饱了,我是看见这菜盘里还有一些菜渣跟菜汤,不吃光太可惜了,这也是算进帐里的,不能浪费了。”莫帆大口把饭碗里的菜渣跟菜汤全部倒进嘴里,两边的嘴角鼓鼓的,看着张含摆手说。

“呃......。”张含望了一眼桌上的四个盘子不仅光光的,还干净能当镜子照,她打了个饱嗝,看了一眼正在抹嘴的莫帆,叹了口气,不用猜都知道他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张含招手叫店小二过来结帐,走过来的店小二看到空空的菜盘子时,明显有愣一下的动作,很快回过神来的店小二又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恭敬跟张含说,“夫人,你这里是二两三十三文钱,我家掌柜说零头给你抹了,夫人给二两三十文钱就行了。”

正准备掏钱的莫帆听到要二两三十文钱,掏钱的动作停了下,手放在口袋里头愣了愣,很快,他回过神,朝店小二说了一声,“小二,我们等会儿再结帐,要结帐了我们会再叫你的。”

店小二一听,脸上仍旧是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很有礼貌的转身离开。

莫帆一等店小二离开,马上拉着张含的手着急说,“含儿,怎么办,我身上只带了一两银子出来,要二两三十文,我身上的银子不够啊。”

张含望了他好一会儿,见他额头上急的流汗,扑哧笑出声,说,“我有带银子。”说完,她把嘴巴移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带了五十两银子,放心。”

莫帆整个人看着张含怔住,最后结巴问,“你,你,你带了银子来,还,还五十两。”

“嗯,我带了五十两银子。”说完,张含以为他不相信,握着他手放到她口袋里摸了摸,笑着说,“我没骗你吧。”

其实她也没想过要带银子的,夫妻俩去逛街,当然是男人出银子了,只是在走到家门口时,张含突然发现她要跟着去镇上的男人是个抠门的,心想,要是他没有带银子,那不就糟了,于是张含转身返回去,进了屋子拿了五十两带上。

莫帆伸回自己放在她口袋上面的手,嘴角上露出闷闷不乐的笑,突然间,莫帆觉着自己好窝囊,居然吃个饭还要自己的娘子帮忙付,顿时,莫帆整个脖子都缩短了一点。

忙着去结帐的张含并没有注意到莫帆这个失落,去柜台那边付完了银子,莫帆去饭馆马厩里牵了马车,夫妻俩坐着马车向周府出发。

幸好从张家运来的鱼都是用木桶装着,里面盛满了清水,放了半天,木桶里的鱼还活生生的在木桶里游着。

马车停在周府门口,张含拉住正要跳下去敲门的莫帆,吞吞吐吐问,“莫帆,我们等会儿去见周夫人,该怎么说我们送鱼的理由,我们跟周夫人只做过一次咸蛋生意,又并不熟,人家看到我们来送鱼一定会非常奇怪的。”

莫帆重新坐回马车上,望着马车上的张含,低着头想了想,开口说,“咱爹跟周夫人是亲姐弟的事情咱们不能说,要说也是咱爹去说,等会儿我们就拿周夫人是咱们家的生意伙伴这个借口来送鱼吧,要是她问起,就说我们家只给跟我们合作过的生意伙伴,好在萧风跟李家那两边我们都送了,以后就算周夫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你这个办法行,等会儿周夫人要是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客气的送鱼过来,我们就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她。”张含拧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夫妻俩商量好了,莫帆才下了马车去周府门口敲门,张含站在他身后,没过一会儿,周府大门打开,里面伸出一颗头颅往外面望了望,开门的小厮看到莫帆,蹙了下眉,脸上有点不悦,语气有点凶凶的,开口问,“你们是来要粥的吧,周府赠的粥上午已经发完了,要想再喝粥,明天早点来吧。”说完,小厮看也不看莫帆一眼,转身就把门给关上。

莫帆大手一伸,把即将要关闭的大门给挡住,脸色黑黑的,瞪着小厮说,“我们不是来要粥的,我们是来给周夫人东西的。”

小厮听到莫帆这句话,愣了愣,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己这次不会得罪夫人的客人了吧,想到这,小厮脸色变苍白,再次把大门打开一点,再次往外面伸长脖子一望,这一望差点没把他吓趴下,额头汗水滴滴的往下流,陪着笑,结巴的跟莫帆道歉,“对,对,对不起,小,小的有眼不识人,还,还请大爷见谅,你等会儿,我,我马上帮你去通知夫人。”

“怦”的一声,周府大门关上,莫帆脸臭臭的转过身,一幅很生气的样子。

张含看见,赶紧走上前,拉着他手安慰,“好了,别生这种人的气,咱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气坏身子。”

莫帆哼哼几声,指着周府大门说,“含儿,你刚才听见没,他居然说我是来吃赠粥的,都不知道他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我哪里像灾民啊。”

张含低头看了一眼莫帆这身打扮,立即抿嘴低头一笑,肩膀还微微耸动。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洗的掉色长袍,身上虽然披着一件新棉衣,但难掩他底下那件长袍的旧。

莫帆骂的痛快,无意间看到她肩膀动来动去,他停下骂声,看着张含问,“含儿,你在笑我吗?我这个样子哪里像来要粥的,我一看,一看就知道跟那些人穿的不同呀,我,我还穿了一件新棉衣呢,那些灾民穿的起吗?”

笑了一会儿,张含抿紧嘴抬头看着他说,“活该你被人误会,我不是早就叫你把你这件掉色长袍扔掉了吗,你干嘛还留着,今天还穿在身上,你也不要怪周府的小厮把你认成是来要赠粥的,人家没有把你当乞丐已经是很不错了。”

“我,我,我,我好歹还穿了一件新棉衣啊。”莫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底下这身掉色的长袍,蹙着眉,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替自己抱不平。

这时,刚才进去禀报的小厮出来,点头哈腰的跟莫帆和张含说,“两位,我家夫人现在她不方便见客,你们来得也不巧,前两天我家夫人的亲娘去世了。”

“你家夫人的亲娘,是不是县府的冯夫人啊?”张含一听,心里一紧,紧张的看着周府小厮问。

周府小厮愣了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老实回答,“没错,就是县府的冯家,不过现在冯老夫人她,哎.....。”说到这里,小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张含跟莫帆相视了一眼,莫帆握着张含的左手,小声跟她说,“含儿,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说完,莫帆转过头跟周府小厮吩咐,“这位小哥,门外有三十斤鱼,麻烦你叫人抬回周府,如果周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张家村张家送的,谢谢了。”

周家小厮点了点头,交代莫帆等会儿,然后转身进去里面叫人出来抬马车上的鲜鱼。

莫帆等马车上的鱼被抬走之后,拉着张含着急的坐上马车,连挥了好几下马鞭,马车快速的朝镇外驶去。

一回到张家,张含就跑去豆腐坊找张二柱,把在周家那边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爹,你打算怎么办?”张含看着一下子傻住的张二柱,担心的拉了拉他手臂,开口问。

张二柱回过神,眼眶有点湿润,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亲生母亲,感情也说不上多深厚,不过当他一听大女儿说那人去世了,他心里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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