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驸马倾城 素衣音尘 2330 字 10天前

刚刚收到消息的镐京正在为太子被杀身亡的事情焦头烂额,无数人垂足顿胸为何站错了队伍。

而此时,司马妧已经选好她所需要的一千骑兵,同时定下突袭时间。

符扬是军中的一名小兵,从他的姓氏可以看出他祖上有胡人的血统,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很稀薄了。

符扬从军是为了拿到养家糊口的兵饷。他当兵的时间才不过一年,而且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仗,他有幸被选做骑兵,可是由于他长得瘦小,比起骑兵部队中的魁梧大汉来就像一颗小豆芽,所以常常被嘲笑甚至欺负。

楼将军战死后,军中的士气一度很低沉,直到昨日公主殿下来选人,大家突然都兴奋起来,私底下传言公主要挑选随她一起回镐京的私人卫队。

镐京,那可是帝都啊!

而且是公主的卫士!这位公主爱护士兵是出了名的,以后他们能见到多少以前做梦想都不敢想的达官贵人!说不定还有皇帝!这可不是在边关当一个小兵能比的!

虽然选拨条件颇为苛刻,要在做过游侠的周奇或力大无穷的田大雷手下扛过一盏茶时间,不过许多人还是趋之若鹜,梦想平步青云,以后跟着公主在镐京吃香喝辣,再也不用留在西北担惊受怕。

符扬却不想去,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这里,他想要保护他们。

可是伍长说这是军令,不去也得去。

符扬知道自己的反应很灵活,却没想到自己能在田大雷手下扛过一盏茶。而且很神奇的,公主殿下挑中了他,反而淘汰掉了那些同样通过考验、想要去镐京的人。

为什么呢?

符扬不明白。

今天他突然收到新的命令,要他和被挑中的同伴们脱去厚重的盔甲,仅着软甲牵着马整合成新的队伍去规定地点集合。

公主正在那里等他们。

她身着同样的轻薄软甲,腰挎长刀,英姿飒爽,表情冷肃,郑重地向符扬们宣布了突袭决定。

原来不是要回帝都,而是要上战场,杀胡虏。

夜色寂寥。

符扬望了望天上挂着的一轮明月,他扛着陌刀,牵着缰绳,悄无声息地紧跟住前面一个骑兵,扁都口的地形他很熟悉,心里不慌。

今晚很重要,他们要趁胡虏尚未攻击张掖前发动突袭。一想到要杀胡虏,符扬有点激动,又有点惴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一个锦囊以确认它还在,里面放着两枚药丸,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解药。

——所有士兵的腰间短刀全淬了毒。

听说这是公主的先生陈庭的建议,他认为胡虏既然敢在酒水中下药然后趁机攻城,我们须得以牙还牙,也让他们尝尝毒药的滋味。

公主殿下本来不是很赞同,最后还是听从了陈先生的建议。

那位陈先生被大家传得很神,听说陈先生会算天象,他说今夜子时和丑时月亮极好,寅时将有乌云蔽月,天色漆黑一片,必须等待此时到来,方为突击的最佳时机。

不知道走了多远,符扬终于看见胡虏的大帐和篝火,从高地往下俯瞰,能见到有人巡逻,大多数人在沉睡。

公主轻轻抬手,示意他们静静在原地等待,不要出声。

符扬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以示安抚。

月色很亮。

一千骑兵,所有人都无声的、静默地等待公主的下一道命令,如同一千座雕塑,和他们胯下的马儿融为一体。

这时候突然起风,天边飘来大朵大朵的乌云,竟然真的遮蔽了月亮。

符扬似乎看见公主嘴角挂起一抹奇异微笑,她高高举起了她的陌刀,不像少女的沙哑嗓音在寂静中响起:“杀!”

“杀!”

无数的回应在这条古道上响起。符扬马鞭一扬,高举着陌刀,和同伴们一起向山下的北狄营盘狂奔而去。

黑暗无光的夜晚,这群杀气腾腾的骑士承载着张掖乃至整个河西走廊的希望,他们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鬼兵,猝不及防地出现,并且所向披靡。

而此时,呼延博正在明日攻陷张掖的美梦中酣睡,浑然不知外面已然血流成河。

☆、第8章

大靖骑兵的深夜突袭令呼延博的人马措手不及,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就不知不觉地死去。及时清醒过来的人,也因为光线过于黯淡而难以分清敌我,误伤自己人的情况不断发生。

突袭的最初,这就是一场单方面屠杀。

司马妧所率领的骑兵部队,身着大靖的黑色军服,这也是最容易隐藏在黑暗中的颜色,除了为哀悼楼定远而缠在额间的白条,他们不再有任何醒目标志。

每个骑兵的腰间各挂弓箭与短刀一把,陌刀与长枪交叉负于身后。冲杀之时,当右手用陌刀刺穿敌人身体而尚未抽出时,左手可用短刀或长枪迎敌。

司马妧所挑选的每一个骑兵,双臂都拥有强悍臂力。而且他们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为了保卫家国故土,可以拼上性命而在所不惜。

当勇武有力的北狄士兵反应过来,积极用武器抵抗的时候。由于司马妧已命一小队提前杀死、放走他们的马匹,没了战马的北狄士兵不会比一个大靖士兵强上多少。

依旧是屠杀,残酷的、无情的屠杀。

这就是战争。

火光,嘶吼,刀光,哭号,混乱,反击……在这个连月亮也不敢出来的血色长夜,司马妧率队冲杀着,不断地冲杀着。

她仿佛又回到三百年后的民不聊生、满目疮痍的乱世,当她的父伯叔兄接连战死沙场,连女眷也不得不走上战场带兵杀敌之时,那种悲凉绝望的情绪,曾深深刻在她的心头。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杀!”这一声同时响起的时候来自两个方向——司马妧和刚刚走出大帐的呼延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