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磊面前,陆一伟自知浅薄,自叹不如。视野决定高度,自己每天钻在山沟里,抬头就是巴掌大的天,接触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那听得懂这些高深莫测的金融资本运作模式。尽管听不懂,但有一点很明晰,许磊是财神爷,手里拿着钱到处碰运气。只要砸中一个项目,即可把所有亏损的全部收回来。这就好比赌博,总有一次能赢。
许磊饶有兴趣道:“哥,你有项目吗,可以的话我也能投一部分。”
陆一伟摆手道:“我们县的那些项目入不了你的法眼,即便有,就咱俩的关系也不能投,还是谨慎为好。”
许磊生于官宦之家,明白陆一伟的心思,道:“好吧,既然避嫌那我就不参与了,不过我认识不少企业家,可以把你的项目告诉我,说不定他们感兴趣。”
陆一伟不想将利益关系捆绑到龙安县,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动用人情一旦把资本困在那边,到头来都是他的事。机灵一动道:“你对房地产感兴趣吗?”
许磊点点头道:“挺感兴趣啊,国内这些年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兴建城市,我们总部已经往国内几个大地产公司投入了上百亿,收效非常不错。但是,做地产除非有官方背景,若不然很难做大做强。”
“嗯,这我明白。老潘刚成立了一家地产公司,资金上有点困难,如果可以,适当地帮帮他。”
许磊知道潘成军,思索片刻道:“好,明天让他来找我。”
“行。”
聊完工作,自然提及家事,陆一伟问道:“你不是要回国发展吗,还要在日本待下去吗?”
许磊挠挠头道:“总部让我重点拓展国内业务,已经在上海建立了办事处,正在装潢,不出意外,10月份左右就能回来。至少最近三五年内就留在国内了,但我还是想留在日本生活。”
“哦,那她呢。”
“你说梨西啊,她也和我一并回来。”
“那你们多会儿结婚?”
许磊腼腆一笑道:“快了,我们计划是明年。”
听得出,许磊对职业生涯是有很好规划的,陆一伟语重心长道:“爸妈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这也是他们的最后心愿。”
“嗯,我明白。等忙完这阵子,我打算接爸妈到日本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他们,弥补下这些年来的缺憾。”
一家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才依依不舍散去。父母亲跟着陆玲去了女儿家,陆一伟带着妻儿回到自己家。进门的时候,看到岳母孙春云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好心情顿时全无,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进了卧室。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把范荣奎的遗像挂在了客厅,每次回家看到,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感觉。倒不是不可以,总觉得不舒服。
范荣奎是因为什么被纪委留置的,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一概不知。陆一伟没有间断打听该案件,但什么也没查到。就连范荣奎生前的好友,纪委副书记冯雷剑都守口如瓶,表示不知。此外,他还尝试着查询卷宗,依然一无所获,就连当初办案的人员是谁都查不到,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上下口径空前一致,很显然,这是有人在背后作祟。
范荣奎下葬后的第二天,省委组织部还派人找他专门谈过话,大致意思是他既是一名党员,也是一名领导干部,要坚守党性,服从党的领导,听从党的安排,不轻易听信谣言,不轻易质疑组织,要坚守纪律底线,规范言行……说了一大堆,就是告诉他,你岳父的死和省里没关系,纯属突发疾病。
陆一伟岂能相信他们的鬼话,如果不是被留置,也不会这么快就把一个人折腾没了。事出有因,他必须要查明结果,给岳父一个交代。
“爸爸……”
儿子朗朗推门跑进来直接蹦上床扑在怀里,摆弄着手中的玩具恐龙,兴奋地道:“爸爸,能陪我玩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