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的声名如何,是流芳青史,还是毁誉参半、亦或是声名狼藉,他们都深刻地影响了一个时代。
“胡先生的那位女儿来安桂做什么?”陆坤皱着眉头道。
这对父女二人堪称一门两代英豪,但事实上,自胡文唬晚年开始,胡产业已经逐渐地走下坡路了。
他逝世后子女按照他的遗嘱分了家产,胡家的声势更是大跌。
胡家的主体产业虽然没有大的变化,由胡文唬的女儿胡仙继承,但因为分家的缘故,大批的动产、不动产都不得不抛售。
可以说,现今的胡家比之巅峰时期的胡家,真的是差得太远了,说是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当初胡老先生留下了个家族基金会,衰落的态势怕是会更加严峻。
据陆坤所知,胡家当代掌门人胡仙,近些年貌似颇为热衷于囤地炒地。
八十年代的时候,胡仙在炒地上得了甜头,自此于海外大肆收购地皮,一时间声势倒也不弱。
185年在一次土地拍卖会上,香港尖沙咀广东道太阳广场--地王正在叫价,由于地皮在九仓的海洋中心对面,地产界均以为九仓志在必得。然而拍卖的当天,九仓竟然竞价失败,地王由洋人以6.36亿港币投得。第二天,当星岛日报出版后,世人方知这场竞购竟由胡仙与怡胜太平洋联手操控。
时隔半年之后,胡仙以8.3亿港元将地王转卖,半年时间获利近两亿港币。
如此丰厚的利润,让胡仙渐渐迷失。
从此,胡仙除了进军香港地产外,还在澳大利亚、新加坡、美国、加拿大等大举拿地出击,参与近20项物业投资,堪称一场“豪赌”。
从1989年起,海外地产业一落千丈,胡仙从此背上沉重的债务。
1992年9月,在股东大会上,胡仙首次承认以往投资海外地产比例过高,导致星岛集团背上沉重债务。
尽管如此,她并没有打算就此在地产上歇手,童年12月,她又开始涉足中国内地房地产市场。
为了筹措资金进入内地市场,胡仙开始疯狂的‘卖卖卖’,旗下的一些报纸业务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业务都被砍掉。
“她有钱到安桂投资?投了多少钱?”陆坤继续问道。
这事儿有些怪异。
胡家现在已经是积重难返了,哪还有那么多钱投资?而且听黄明博的意思,好像这位胡家的当代掌门人貌似还投了不少钱。
黄明博挠挠头,胡家有没有钱他不知道,但那位胡老先生的女儿,的确是在安桂砸下了5个多亿,把不少人震得七荤八素。
“陆总,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胡家再怎么衰落,几个亿总是拿得出来的吧?”黄明博不以为意道。
陆坤没说话,只是低头思索。
胡家当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有五个亿与轻松拿出五个亿可不是一个概念。
哪怕别人跟他说胡家仍旧有三五十亿资产,陆坤也会毫不迟疑地点头。
但胡家分家的这个现实问题却不能不考虑。
胡家其他人的私人资产,可不在这位胡女士的调动范围之内。
“验资了么?”陆坤的问题显得有些突兀,黄明博明显被他给问愣住了。
黄明博现在脑子有点懵,搞不懂自个老板怎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如实道,“那么多钱,肯定没法当场验资啊。”
陆坤想想也是。
如今的外汇管控在某些方面可比后世还要严。
他不惮以最大的坏意揣测了一番,那位胡女士手头上肯定没那么多钱,说不定...
“诶,她拍下的都是些什么产业?”陆坤看向黄明博道。
“大部分都是地皮,说是准备开厂,少部分是高档酒店、星级宾馆,她拿地皮很豪气,出价高得离谱,压根就没什么人敢跟她争。”黄明博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且走且看吧。”陆坤笑笑道。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那位胡女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向安桂方面的银行提出大笔贷款。
她现在的困扰就是手头上的现金太少,如果贷款到手的话,就能缓解现金流紧张的问题,过上几年,说不定就能捱到其他产业复苏期。
毕竟地产开发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她完全可以先拿到银行的贷款,然后把拍卖会上的认购款给缴纳一部分,剩余的贷款则拿去填其他产业的窟窿,等到手头有钱了,再进行土地的开发工程。
毕竟拍卖会过后,各种外来土豪基本都是各找各妈、各回各家了,除非省里有人愿意接盘,否则政府也只能供着她了。
这可比低三下四地跟私人借过桥贷款的成本低多了。
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世间是真不少。
陆坤倒是对胡家手上的产业感兴趣,尤其是在香港的报纸业务,但他也知道,这基本属于异想天开。
那位胡女士的祖业情怀相当深厚,这些年不少人试探着表露收购星岛集团的意愿,但无一例外均是遭到拒绝。
当然了,陆坤只是对星岛集团旗下的香港星岛日报报纸业务感兴趣,至于它所持有的一大堆地皮,那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1972年星岛报业在香港上市,并在80年代雄霸香港报业广告,一度垄断了地产广告收益,无人能与之匹敌。
鼎盛时期,胡仙名下控制的报纸多达七份,包括《星岛日报》、《星岛晚报》、《英文虎报》、《快报》、《天天日报》、《华南经济日报》、以及在深圳创办的《深星时报》。
那个时候,星岛集团的市值甚至高达84亿港元,俨然稳坐报业头把交椅。
尽管胡仙不务正业地去高地产,但星岛集团旗下的报纸业务的底蕴,还是存在的。
哪怕是能拿下任--份报纸,对陆坤未来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
“别急着走,都快到饭点了,留下来陪我喝两盅。”陆坤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
黄明博忙道,“不了、不了,我老婆女儿今天从娘家回来,估摸着快到车站了,我得去接一接。”
“你不早说,早知道的话我就给你放半天假,让你明天得了空再来找我汇报工作了。”陆坤笑着道。
......
“小光头,你怎么看弟弟的,弟弟都快把泥放嘴里了。”陆坤不经意间一瞥,发现原本拿着一小块泥块作势要扔大白鹅的陆明哲,这会儿像是有把泥块放进嘴里的架势,不禁吓了一跳。
小光头也被吓着了,立马伸手往弟弟手上一拍,陆明哲手上的泥块应声掉落。
陆明哲眼中睁得大大的,一脸懵逼地看向愤怒的哥哥,先是哈哈笑了两声,然后立马哇哇大哭,让人颇为无奈。
‘唉...我怎么有这么个蠢弟弟。’
小光头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不住地说好话哄弟弟,自责说话太凶吓着弟弟。
哄了一阵,发现没什么效果,干脆起身冲着大白鹅跑过去,没一会儿便把大白鹅抱到弟弟面前,抓着弟弟的小手不断地撸大白鹅脖子上细密滑顺的毛。
“不要让他接近小动物,尤其是长羽毛的动物,万一过敏了,才是麻烦事。”陆坤赶忙走过去把陆明哲抱起来,顺带着喊蒋嫂给这小子洗澡。
照顾小孩子是个精细活儿,任何一点大意都可能引起极大的问题,容不得丝毫马虎。
虽然很多这一辈的人都会说自己的童年是如何、如何被放养,小时候不晓事儿甚至会把鸡屎往嘴里塞,可你要是让他们同样这么养孩子,他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没条件的时候只能将就,有条件了,自然得惊细着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