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记者把刚才计划好的大纲看了一下,然后站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他说的是粤语,又快又复杂,我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
说着说着,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停下来还要重新录。唐硕都快疯了。可他一个人走,还不敢,人多在一起活命的几率大。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阿赞汶洛的身形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我揉揉眼,仔细去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赞汶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们所在的这面水晶墙移动过来。他的这个移动并不是线性的,看不到其中的延续状态,而是像掉了帧的电影,每一次变化,身形会变大,距离会变近。
移动的过程相当诡异。
强烈的不安让我几乎窒息,我大吼了一声:“别录了,危险!”
所有人都停下来,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静了片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突然水晶墙面里伸出一只手,正是阿赞汶洛的。他这一手正抓住了男记者的头发。
男记者背对着水晶墙,没有任何的防备,陡然抓住,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了一声,手脚乱蹬。
向导大喊了一声:“赶紧救他!”
等我们再反应已经晚了,阿赞汶洛竟然活生生把男记者往里水晶墙里拖。水晶墙是固体平面,刚才我用匕首都很难刨动它,现在阿赞汶洛竟然能把一个大活人给拖进固体里。
我们眼睁睁看着男记者竟然真的被拖了进去,水晶墙像是屠刀的平面,刹那间有大量的鲜血渗出来,密密麻麻,鲜血淋漓!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傻了。
里面的空间和时间果然难以想象,男记者被拖进去竟然化成了一帧一帧的图像,展现了他死亡的整个过程,就像是一个变态漫画家的作品,充满着超现实主义的魄力,以及说不出的恐怖气氛。
“跑啊!”唐硕大喊了一声,掉头就跑。
我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阿赞汶洛又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水晶墙面,似乎要从里面冲出来。摄影师还在收拾摄影机,我过去拉住他,这个胖子非常焦急,指着摄像机叽哩哇啦说了一串话,眼瞅着要来不及了,向导还真不错,帮他一起扛着机器,我们往外跑。
后面卷进来一阵恶风,整个洞窟似乎都在昏暗下来。我们顾不得往后面看,连跑带奔,真是把吃奶的劲头都用上了。时间不长,又跑回了在石头莲花上打坐女尸的地方。这几个人跑得贼快,这时候活命要紧,真是亲爹顾不上野娘。
我突然脚下一拌,在后面摔倒,他们几个连跑带窜,根本没人回头看我,刹那间跑进黑暗里不见了。
我再想爬起来,就感觉后面恶风将至,我看着那石头莲花,心一横,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咕噜噜滚到石头莲花的后面,刚藏好,就看到一道黑影,仿佛脚不沾地一般,从后面一掠而过,追了过去。
我是又惊又怕,藏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刚才过去的是阿赞汶洛?
这个时候,我竟然感觉到一阵好笑,他们拼死拼活逃命,反而不如我躲在石头后面安全。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坐在那,就感觉心脏噔噔噔这个跳,都快从腔子里跳出去了。
这个阿赞汶洛实在是太吓人了,一开始我还真是幼稚,想着跟这样的黑巫师谈判,让他到中国给人治病,这不相当于与虎谋皮嘛。
我坐了一会儿,等气喘匀了,正想从石头后面爬出去,忽然听到人说话:“你是谁?”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天空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在高度紧张,突然有人说话,吓得我手脚发凉,一瞬间跟死过去似的。
等明白过来,才看到说话的人,正是在石头莲花上打坐的女尸,这一下更毛了,吓得我倒退了两步。她眨眨眼看我:“你干嘛,我跟你说话呢。”
“你,你没死啊。”我好不容易说道。
“你胡说什么,你才死了呢。”她竟然从石头莲花上下来。她好奇地看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外来的人了,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有点害怕:“你,你不会是阿赞汶洛的帮手吧?”
“我是他的徒弟,”她说:“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帮他的。来,我带你出去。”她伸出一只手给我。
我犹豫着,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女孩的手很柔和,很温暖,握住之后很是受用,我本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安抚了很多。
我懵懵懂懂被她带着走,她果然对这里很熟悉,走了一条我们没有发现的密道,七扭八拐,回到了洞窟的门口。她指着眼前黑森森的甬道说,只要从这里出去,就可以回去了,至于能不能逃出去,看你自己的命了。
她说话声音很好听,糯糯雅雅的。我对她很有好感:“你跟我一起走吧。”
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离不开这里。我师父会发现我离开。”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赶忙把身上的铝制衣服脱下来,递给她:“这是铝衣,能够隔绝法术,你穿上它,他就发现不了你。”
她眨眨眼看我:“谢谢你,你人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不过还是你穿吧,赶紧离开这里。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师父身边,他人很厉害,很恐怖。你还是走吧。”
我看着她,既然她不走,我也没办法。
我说道:“我不能自己走,还有好几个同伴在洞里,被你师父追杀呢。我要救他们出来。”
“他们都活不了的,”她说:“这里是我师父修行的密地,私闯进来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那,那我也不能自己出去,要找到他们。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苟且偷生。”我说。
女孩的眼神里波光流转,她看着我好半天,点点头说,“好吧,我带你去找。”
我们两个重新回到洞穴,她走一走停一停,站在原地似乎侧耳倾听,我们顺着一条密道,越走越深,忽然她的神情凝重起来。
我赶紧问怎么了。
她惊疑道:“不好了,他们去了镜子洞。”
“什么镜子洞?”我疑惑。
她拉着我就走,我们在洞窟甬道中狂奔,这里的洞窟并不大,岔路密道十分隐秘,不知道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地下形成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复杂体系。
我们到了一处入口,她停下来,指指里面,做了个口型,示意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