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季衡的,是他的四大护卫和十几个亲卫。
他回来,并没有派人先来通知,族里遭受了如此灾难,难道他还要人迎接吗。
他在村口下了马,村口的石碑和石牌坊依然屹立,只是上面也染了血,还无人前来擦拭,季衡下了马便下跪,强忍眼泪以额头贴着地长久地不起身。
这时候有人从村里出来了,见到了村口的人,先是受了惊一般地转身要跑,然后突然顿住,大概是发现了跟着季衡的亲卫都是官兵打扮,他便镇定下来,然后跑去叫了人来。
来人正是季氏一族的族长季道熹。
跟着族长的还有一些人,不过可以看出,每个人脸上都神情凝重而悲痛。
季衡长跪不起,季道熹过来认出了他,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季衡抬头看他,道,“季衡巡抚闽浙,竟不能保住季氏小小一族,季衡有愧。”
季道熹眼眶泛红,道,“起来吧。起来吧。”
他说不出更多来,只是死死要将季衡拉扯起来。
兴化本就是文风鼎盛之地,季氏一族在此地都以注重教育闻名,门风极严,故而在这百年之中,就出过了二十多位进士了,现在又出了季朝宗和季衡两名状元,故而季氏一族现如今已经一跃成为兴化第一望族。
季氏一族这般风光,自然也是惹人艳羡和嫉妒的,此次季氏一族的灾难,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有人为故意的痕迹在。
倭寇逃窜至此大约只是偶然,但是没有任何人给季氏一族报信倭寇流窜过来的事情,让季氏一族没有时间去逃难,必定是有人故意的。
季道熹也是进士出身,不过官途不顺,后来早早就致仕回乡,因其一直是长房嫡脉,故而他四十岁出头就做了一族之长,之后算是兢兢业业,将季氏一族管理得十分稳妥。
族中虽然少不得依然是有些矛盾的,但是却没有出过大事。
管理这样大一个宗族,又教育出了一位状元郎,可见其能力。
季衡被季道熹拉扯起来,因喉咙哽住,已经不能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