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 / 2)

“怎么……可能?”麻生英助几乎不敢相信,而此时,一道黑影扑上来,一个人已经先于宁时扑倒了他。

几乎是毫不费力,麻生英助就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双手被反剪在一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紧贴地面的脸也是被这撞击疯狂的摩擦。

灰头土脸,这样的词汇此刻用来形容麻生英助,再合适不过了。

宁时快步来到跟前,眉头紧锁,看着闵然,“你不该来。”

闵然啐了一口,也不知道啐得是谁,“开什么玩笑?我老大在这枪林弹雨的,我怎么当缩头乌龟。”

宁时深吸一口气,看向别处,“这次过后你就回闵九爷那里吧,你是闵家的独苗,有更长的路要走。”待在他的身边原本就是闵九爷在为闵然寻求庇护之举,可如今沈家蠢蠢欲动,麻生家族也掺合进来,他的身边早已经不安全了。

“哼!小爷我爱待哪儿待哪儿!不劳先生费心!”

宁时没再说话,周围一时间就只能听到麻生英助被砸得头晕目眩的 呻 吟 声。

闵然自他手里抢过控制器,看了一眼,手上顿了顿,才颤巍巍的递给宁时,“先生,没有停止键……”

宁时也出乎意料,时间不多了,鞋底毫不犹豫的踩上麻生英助的脸,使劲的碾着,疼得麻生英助从昏迷中醒过来,又是一阵阵尖叫。

“说,炸 弹 怎么才会停?”宁时的声音无比寒冷,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撒旦。

麻生英助紧咬着牙关,却忽然瘆人的笑起来,“我要炸死你们啊?怎么会给你留下活口呢?炸 弹 拆不了,拆了就会 爆 炸!”

宁时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拖起狼狈的麻生英助,“好,那我就让你这个准继承人一块死!”

洛落目瞪口呆的看着麻生英助被活生生拖过来的样子,也看到了宁时脸上几乎冻结的寒冰,事态似乎远比想象中严重。

麻生英助像一只死尸一样被扔在洛落的脚边,宁时低低对闵然说了句,“走。”

闵然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先生,你得跟我一起。”

宁时冷冷的睨他一眼,“我说,走。”他的声音刚硬得不容置疑,闵然大脑还一片空白,腿却诡异的先于身体有了动作。

但是他只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先生,你不走,我不走。”

宁时无奈,“你不带着他们撤离,到时死的人只会更多。”他言尽于此,剩下的就交给闵然自己去考虑,作为闵家的独子,早晚都要学会有自己的衡量考虑。

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闵然再深深看他一眼,轻声说道:“我会回来的。”他说着打开手中的手电,用进来时的方法原路返回,朝远处停着的手下们跑去。

洛落眼看着宁时修长的手指翻动洛落脚上的 炸 弹,小心翼翼的说:“你在翻什么?”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你赶紧走吧,只是话到了嘴边,知道是徒劳,便没有出口。

宁时的眸光很专注,在计时器上一阵摸索,果然摸出了三道线来,“任何精密的装置都会有外接的线路,看不见只是它隐藏的极好。”

洛落看着那红黄蓝的三根线,心中顿时有些恶寒,再专注于学习,警匪电影还是看过几部的。她忍不住「咦」了一声,开始支招,“剪红的,剪红的。”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宁时看着她一脸蠢萌的样子,不禁笑笑,自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 匕 首,刀刃呈暗色,却在月光下闪着熠熠的寒光。“还好我带了这个,不然还真是有些麻烦。”他说着将三根线一齐割断,动作快得洛落连制止都来不及。

洛落的心脏好似随着他的动作都停跳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你一次都剪掉了,怎么没有爆……”炸呢?

宁时嗤笑一声,“电影看多了吧。我切断的是计时器的连接,这种复合式的装置,切断计时器永远是第一首选。”洛落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液晶屏幕上的数字停了。

“那我可以动了吗?”

“还不可以,它具有多回路触发的功能,剪断计时器也只能为我们多争取一分钟的时间。”

“多回路是什么意思?”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原来根本就不是三选一就能解决的问题。

宁时突如其来的好脾气,继续为她解释道:“就像是并联的电路,一路不通并不会影响整体的运作。”

洛落「哦」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宁时却忽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干巴巴的闭了嘴,宁时需要安静。

男人用刀刃寻找薄弱点,一点一点撬开定时器的外壳,很快就露出里面复杂而精密的回路装置,他仔细的寻找排查,终于找到了一个点,将那里小心的撬下来,然后拉过已经奄奄一息的麻生英助,用他的手腕接触那块连接的仪器。

滴滴的两声,洛落吓了一跳,计时器重新开始跳动起来。

只剩下不到一分半钟的时间了,宁时快速而又小心的解下**,重量不能轻,动作不能重也不能过快。然后转而缠在了麻生英助的手腕上。

“快走,朝着麻生英助刚刚站的方位跑。”他一面快速的操作着,一面命令着洛落。

“可是你……”

“没时间了,快走!”

洛落咬咬唇,她待在这里只会拖他的后腿,而若是她真的走了,他死了怎么办?

她摇摇头,死也要死在一起。

“听话。”他的声音有些凝重,但手上却不停。

“宁时,”她很郑重的告诉他,“不要死,你死了,我会忘了你,然后爱上别人。”

洛落没有再等他的回答,因为时间不允许。她不想让宁时所有的苦心都付诸东流。他不是男主吗?一定可以脱困的对不对?

所以她只是拼了命的朝着他所说的方向跑,直到跑到麻生英助刚刚所在的地方。

没有特别远的路程,然而她却再也跑不动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流呀流,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不再听从使唤。

她无力的蹲下身,仔细的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然而,什么都没有。没有脚步声,只有簌簌的风声。

宁时并没有跟上来。

这样的认知刚刚充斥她的脑海,身后砰的一声,大地都跟着颤抖,无数的石砾从她背后打上来。而她既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