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颜色,从脸颊滑下,刺激得于休休捂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艾艾。”霍仲南在帮叶艾艾收拾行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顺着她的背,又慌不迭地替她抹眼泪,“傻瓜,不要哭,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爱你。可是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于休休。”
“爱?”他顿了顿,突然侧过头,朝于休休看过来,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地笑,眸色冷冽又逼人。
“爱有什么用呢?”
于休休一愣,怯怯地看着他,咬着下唇不说话,心跳得仿佛要蹦出胸腔。
“我爱她。可是我也恨她。”他揉了揉叶艾艾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就像她对于休休做的那样:“我没有那么爱你,但我……也不恨你。”
四周突然安静。
仿佛所有人都自动噤声了般。
于休休只能察觉到自己的震惊、恐慌和心跳。
“所以,爱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呢?”
霍仲南无声地笑着,看向木偶般站立在那里的于休休。
“我是爱过你。那是在我不知道你是我仇人的女儿之前。于休休,自从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知道你们于家村每一个人都是凶手的那一天,我就再也不会爱了。”
“霍仲南?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爱不起来了。于休休,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的家庭全毁于你父亲之手,我失去的父爱,母家,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们于家村的人,加诸在我身上的。你告诉我,我拿什么去爱你?”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我不相信。”
“不相信?”霍仲南冷冷看着她,一双眼越来越冷,“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
他说着,又转过身,将叶艾艾护在怀里,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和笑容看着她。
“那天在游轮上,你和她都在我身边,为什么我会第一时间救她,而不是救你。于休休,你是真的不懂吗?生死面前,才能看清男人的选择。”
“那你对我,一直都在……演?”
“我演得好吗?”霍仲南微笑,“在我父亲死的那一刻,我就在他的灵堂上发过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为他报仇。我要将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完完全全地还给你们……我做到了不是吗?”
“你……”于休休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声,“你太恐怖了,你是个魔鬼。”
“你不是叫我大魔王吗?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霍仲南说着,又笑了起来,“我实话告诉你吧。游轮上死的那死人,是因为我想他们死。唐文骥以为是他在算计着我,我又何尝没有在算计他呢?我早知道他勾结a国人,我怕他不动手,《望山》的声优表演,不过是为了刺激唐文骥的手段。否则,你以为那个机械师为什么会在死前留下可以指证他的证据?”
“你是说,你早知道他要动手?游轮上的人,原本可以不死。”
“当然。”霍仲南淡淡说:“可他们该死。不是吗?”
“你好可怕。”
“原本你的父亲,于大壮,也该死的。”
霍仲南冷冷说着,然后轻轻扬起唇,露出了于休休熟悉的那种笑容,仿佛可以掌握一切的淡定和从容。
“于休休,他们应该感激你。谁让我一时没忍住睡了他的女儿呢?你就当你的身子,救了你父亲一命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混蛋,霍仲南,你是个混蛋——”
于休休脑子嗡嗡地响,想哭想骂,喉头却像被堵住了,双眼一片模糊。
……
霍仲南很晚才回到酒店,先去了他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于休休并没有在里面,他揉了揉额头,径直去了于休休的房间,下午的时候,他就为自己配了张房卡。
于休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门没有反锁,他轻易刷卡进去。
房间里只留了一张廊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于休休躺在床上,侧对着门,没盖被子,整个人蜷缩在床的一侧,像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走近时,发现她皱着眉头,嘴唇在发抖,“呜呜”着似乎在说什么。
“休休?”
霍仲南低下头,拍她的脸,想叫醒她。
“呜……呜……”
于休休睫毛颤动着,额角有细密的汗水,在他的轻抚下,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发出令人绝望的叫声。
“霍仲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