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念在车站等到腾晋，欢喜溢于言表，挽着他说了好些话，但对方兴致缺缺，看上去不太舒服。

“你怎么了？”

腾晋扯松领口，“这里太潮了。”

满脸不耐。

郭念看着他，想起那天，顾湛抵达基地，刚下车葛佳宛就冲过去抱住了他，俩人难舍难分。

当时除了她提前打听过，其他人并不知道顾湛身份。只知男人身形颀长，即使穿着和旁人无异，气场照样能碾压所有，一时不知该羡慕哪一边，都说郎才女貌，真是养眼。

雨天将爱人之间的缠绵拉长，那一画面到现在都还被人拿来当作谈资感慨。

那样身份的人都能毫不计较环境的艰苦，见到女友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怕她淋到雨还连忙为她撑伞……郭念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不知道自己不停地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死磕还有什么意义。

鬼使神差地，她告诉腾晋：“这次的项目葛佳宛也有参与。”

“什么？”腾晋没仔细听，只听到后面的几个字。

郭念没管，继续道：“上周暴雨，山路塌陷，顾湛担心葛佳宛，跟着救援队一块连夜抵达基地，在基地陪她住了三天才离开。你可能不知道基地的条件有多糟糕，没有信号，与世隔绝，洗澡得去公共澡堂，食堂天天都是大锅饭，小得只能放下五张桌子。这就算了，山里到了晚上还蚊虫乱飞，可宿舍又太拥挤，点个蚊香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半夜被憋死……是真的很糟糕的环境，但是顾湛半点没嫌弃，和葛佳宛一起去食堂的时候还会帮她打汤。像我这种吃不到葡萄还要说葡萄酸的，腾晋，你知道上周停电的时候，我有多想你吗？”

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就算是过来看她，都是她硬生生求来的。

人比人，气死人。

腾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他用的是陈述口吻。

他不明白为什么郭念非要紧抓着葛佳宛不放。是，他承认，刚才听到她说葛佳宛也在时，他心里确实有所波动。可那又怎样？这点波动在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后早就荡然无存。

关于葛佳宛和顾湛在一起的细节，他毫无兴趣。

有些人就是明知你想表达什么，还偏要故意去逆着你的说法去曲解你的意思。

郭念讥讽地笑了笑，放开腾晋的手。

“葛佳宛年底就要和顾湛结婚了。腾晋，你没戏了。”

*

完全不知道自己婚期已定的葛佳宛和顾湛聊够三个小时，心情很好地洗了个热水澡，下楼退房时，看到郭念，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可郭念只有一个人。

腾晋不在。

她走出去，试探地叫了一声：“郭老师？”

郭念红着眼眶看过来，什么话也没说。

葛佳宛被疑惑笼罩，她左顾右看，确定没有发现腾晋的身影，“你男朋友呢？”

郭念鼻子一酸，摇头，“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