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低头掀了掀茶盖,便是问道。
季铭无奈摇头,显是已知道他要问什么,“这毒不是一般的毒,我这可是拿了我们季家压箱底的东西出来,这才压制了这种毒。”
“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宋寒川皱眉,显然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应。
他这些天来,早已开始在府里着手调查,可是王妃的吃食用度都没问题,这毒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下的,他至今都没能找到。
原本他还指着季铭查出是哪种□□,再从□□着手调查。可如今季铭这边也是毫无进展,宋寒川手掌捏紧,面色露出凝重来。
这府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竟是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之下,将掌管整个王府的王妃给毒倒。要么是下毒之人的心思太过缜密,要么就是这下毒的手法让人想不到。
“我也不知道,”季铭虽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可如今事实就是,他却是不知这是哪种□□。
他只知道这种□□,可是使人瞬间衰弱,若不是太医院的院正及时护住了王妃的心脉,只怕肖王妃也等不到他前来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难办了,”宋寒川自语了一句,一手扣在桌子上,有频率地敲击起来。
若是不知道□□是什么,那从谁是嫌疑人下手呢?
整个王府之中,若真是想要害肖王妃又有能力的,只怕这人数并不多。宋寒川自己便是一个,只是他没有动手,所以首先他将自己剔除了。
至于其他人,韩侧妃母子、温侧妃母子都是有可能的。可宋泰詹那样的性格,宋寒川不敢说十足的把握,却也有七层觉得他是没可能。
可韩侧妃的嫌疑却是比谁都大,她是跟在父王身边最久的妾侍,又因为生有长子,所以一向和肖王妃不合。若是说她下毒害肖王妃,动机倒是有了。
但是她有那个能力吗?
宋寒川虽和两位侧妃接触的不多,却知道韩侧妃的性子急躁,并非那种心思缜密的人。
至于温侧妃,他知道父王一向夸她温和端庄,再加上她谨守妾室的本分,就连王妃对她都是拉拢为主。
宋寒川在心中将整个王府的人,都犹如棋子一般摆在棋盘之上,每个人之间都连接着线,可是每条线都指向不明,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
待宋寒川停下手中的动作时,朝外瞧了一眼,外头已没了吵嚷的声音,听起来安静极了。
韩侧妃的院子里,待撤了晚膳之后,就见贴身丫鬟朱玲在院子里头走了好几圈。没一会外头进来几个丫鬟婆子,领头的丫鬟见她在,立即上前说道:“朱玲姐姐,令芳回来了吗?”
“我一直在门口看着呢,没回来,”朱玲无奈地摇头。
那丫鬟一听立即就急了,连说话声都带着哭腔:“这,这可怎么办好啊,我们四周都找过了,就是没人啊。”
朱玲看了她好几眼,忽然压低声音问:“那湖里头呢?找过了吗?”
身后的丫鬟一提到湖里这两个字,都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赶紧找人到有水的地方看看,这么久没见人,许是真出事了,”朱玲摇头,低声说道。
此时东梢间的灯亮堂地犹如白昼,灯光透到廊下,一半的院子都被照亮了。里头出来个丫鬟,见好些人站在门口,几步走了过来,便笑道:“朱玲姐姐,侧妃娘娘找您呢。”
“回了大管事,派小厮到水边去捞一捞,赶紧去吧,”朱玲面露不忍,却还是说道。
前院的季铭正在看医书,这本书乃是六王爷借给他览阅的,据说是宫中收藏的孤本。如今这医术虽有所发展,但是除了那些广为流传的医书外,不少世代行医的家族,并不愿将自己家的成果向外人展示。
就拿这次季铭医治肖王妃的药方,若不是因为涉及到王妃的安全,他也不愿让这些太医传阅的。
“季先生,不好了,不好了,”他正翻页时,就见这几日伺候他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他霍地站起来,问道:“怎么了?可是王妃娘娘有事?”
“不是王妃,是后院死了个丫鬟,三爷请您过去看呢,”小厮立即回道。
季铭听不是王妃,这才有些放心,不过一听死了心也不敢放松,赶紧背了药箱就过来了。
此时淳王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几乎都来了,就连一直在肖王妃院中的宋妍,这会都已经站在了六王爷身边。
他到的时候,宋寒川看了一眼他背着的药箱,颔首点了下头,这才说道:“来的正好,过来帮我看看。”
宋寒川说完便是蹲了下来,他伸手拉了下丫鬟的交领领口,探头看了一眼她的脖子。而季铭则是将丫鬟的嘴巴捏了开来,仔细看了看。
宋妍早被吓地浑身哆嗦,只敢依偎在六王爷身边。她想走却又因为母妃的嘱咐不敢离开,只得害怕地问道:“父王,三哥这是做什么呢?”
“好了,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你就不要留在这里了,免得瞧了害怕,”六王爷感觉到她身子再发颤,便是安慰她说道。
宋妍抿嘴摇头,显然是不想离开。不过六王爷却还是让人把她带走,只是她还没走呢,韩侧妃就匆匆而来。
她这一过来,看见这丫鬟的脸,当即便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朝着六王爷便哭喊道:“王爷,这是我院中的丫鬟,这是怎么了?”
“一个丫鬟而已,”六王爷见她这会捂着帕子哭,便是觉得厌烦,之前王妃病重,也没瞧见她这般伤心。如今一个丫鬟,倒是还哭个不停了。
韩侧妃被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后就又是嘤嘤地哭道:“王爷,这哪里是一个丫鬟的事情。我的丫鬟被人害了,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韩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一直蹲在地上的宋寒川,突然站起来问道。
韩侧妃因他的身高的压迫感,登时往后面退了两步,颤声道:“三少爷你这是什么话,我,我怎么了?”
“这个丫鬟谁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为什么韩侧妃你就一口咬定,她是被害死的?”宋寒川沉声问道。
韩侧妃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自己,登时有些慌乱,只得胡乱说道:“是我的丫鬟说令芳被人害了,我就没多想,还以为她就是被人害了的。”
宋寒川没再看他,反而是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季铭在检查丫鬟的尸身。片刻后,他问道:“怎么样?”
季铭抬头,摇了摇头。
宋寒川垂着眼睛,“父王,这丫鬟就象韩侧妃说的那般,是被人害死的。她应该是先被人掐死之后,才扔进湖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