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点草莓酱,老温买太多了吃不完,放着就不新鲜了。”温母摘掉草莓的叶蒂,“草莓酱简单。”
冬青跟着温母在外面庭院里洗着草莓。
庭院中,银杏落叶纷纷扬扬,林间的鹅卵石路面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银杏叶。
“草莓切块。”温母打开玻璃罐子,“不用切太小了。”
“啊?”冬青看着被自己切的小之又小的草莓块,不知道下面该怎么下刀了。
“切大块,这样熬出来的果酱有草莓粒,口感更好。”
“那这些?”冬青拈起案板上的小块草莓,想了想直接喂进了温言嘴里。
温母看得笑出了声,冬青老师有时候很让人意外,做事不遮不掩,十分坦诚。
“一般要倒多少糖?”
“嗯?”温母盖上玻璃盖,“一般做果酱的糖要占到水果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左右,看个人口味。”
“好了。”温母收好白糖罐子,“腌制一个小时左右就好了。温言等会喊我,我去把手上的阶段报告写了。”
温言点了下头。
温母走后,冬青坐在庭院的小木凳子上,看着满院随风飘飞的银杏,懒懒地晒着太阳。
“言言,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其他老师打小报告?”冬青伸长了双腿,“各科成绩还没出来,你妈就知道你成绩了。”
“差不多。”温言半靠着桌子,笑了笑,“你领导说我上辈子是学国画出身,这辈子才能这么会留白。”
冬青脸上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甚至不用温言解释就听明白了。
留白和国画是温言的妈妈经常对学生说的,以前她带班每次考完试评讲试卷,上课第一句话就是:我来看看最近我们班几个大师的国画留白有没有长进。她跟在温母身后学习了好几个月,自然十分熟悉。
“国画大师温言言?”冬青乐不可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银杏叶,捏着叶片的根部,“你知道银杏的花语吗?”
温言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唇畔的笑带了几分玩味,“温画师的文学素质太差。”
冬青:……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温言素质差。
“冬青小老师要不要教教我?”温言低下头,眼尾的弧度阴柔缱绻。
冬青举起手中的银杏叶,银杏叶隔绝了视线,阻挡了冬季的日光,一叶障目。动了动手腕,冬青透过银杏叶之间的缝隙,半眯着眼看高悬的冬日暖阳。
“坚韧与沉着。”
“纯情之情。”
将手中的银杏叶递给温言,冬青一个字一个字念着,“代表着永恒的爱,一生守候。”
温言的指尖捏着冬青递过来的银杏叶,转了一圈,随着温言的动作,银杏叶开成小扇子似的叶片飘飘忽忽。
半眯着眼,看了眼冬青的神色,温言笑了一声,收了轻佻散漫,对冬青勾了勾手指,“过来。”
单手揽过冬青的腰肢,温言捏了捏冬青敏感的耳垂,“你能不能——”
“什么?”
“不要总是抢男人应该做的事。”
追人,是你。
告白,也是你。
能不能留点事让我做一做。
“温总监躺赢舒不舒服?”冬青的手软绵绵地搭在温言腰上。
“还不错。”温言心情显然很愉悦。
“我言传身教的好不好?”
“可以。”
“哄没哄到你?”
温言一哂,“哄到了。”
难怪,这个小老师原来是在哄他。
“行了。”冬青满意了,抬手拍了拍温言的胳膊,“言言乖乖的。”
和直男相处,就应该不要脸有事说事,什么事都要说明了,不然等着直男去发现去自我感受,可能要等到下辈子。温言情商低,没关系,她情商高就行了,她可以慢慢教他喜怒哀乐,温言教她成长,她教温言情乐。
温言低头,下巴垫在冬青肩膀上,凑近冬青耳边说:“下次这些事换我来就好。”
冬青刚想说话,脊背蓦得僵住了。
温言张口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冬青的耳垂,湿热的气流卷进冬青的耳蜗。
她的意志和定力又在冬日的暖阳中一寸寸消磨。、
温言很会折磨人,每次都是这样研磨着冬青的神经,自己却能极好的把握着分寸,看冬青在他怀里失控,而他除了喘息声渐重,还是一副儒风画卷、清风朗月的模样。
身后被切开的草莓,被白糖腌渍得愈发柔软,颜色逐渐加深,草莓汁逐渐饱和稀释出来,清清淡淡的草莓香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