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当然要更成熟一点。”
许依诺无声地撇撇嘴,丝毫不相信骆刃的胡说八道,明明是女孩子应该早熟。不过骆刃那样的家庭环境,比同龄人更成熟一点也不奇怪。
“不然怎么让老婆无忧无虑,需要费脑筋花力气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了。”因为室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许依诺将手机紧紧贴到耳边,骆刃的声音便得以清晰穿到耳畔,如同情话的耳语。
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室外的夜,许依诺脸有些发烫,心也涌上一股暖流,即使日后骆刃不如社会,见到更多更好的女孩子,忘了十八岁时执着匆忙的喜欢,两人分道扬镳,又怎么样呢?
这一刻的温暖,他日再回忆起来,也是弥足珍贵的青春吧。
许依诺笑:“给你看一样东西。”而后便挂了电话。
骆刃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正在懵逼,就接到了来自“囡囡”的视频邀请,他立即接通,却没看到许依诺的人,只见到墨染般的黑夜里,绚烂的烟花铺了大一片。
屏幕里短暂的黑暗,很快被色惨斑斓的烟火点亮,随之就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和烟花炸响的声音,仿佛隔着手机,都能闻到此时弥漫着的硫磺味道,年味十足。
画面一转,挪到路灯下,烟花变成了女孩灿烂的笑靥,“好看吗?”许依诺问,“你那里不让放鞭炮,所以借你听一听。”
骆刃被许依诺嘴角的梨涡和圆圆的杏眼晃得有些呆,片刻之后才勾起唇角:“好看。”
有时候,笑也会传染,由屏幕这头的许依诺传给骆刃,再有骆刃传染回来,“病情”愈演愈烈,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都没亲手放哪怕一只仙女棒,却笑得像两个得到最好看烟花的孩子。
直到骆刃发觉许依诺的鼻头和手指都冻得通红,才急忙勒令她赶快回去,小县城的冬夜冷得刺骨,外面却不乏放鞭炮的、笑闹的小孩子。
许依诺不知是被他们感染,还是因为手机那头的男生,一向怕冷的她,竟然坚持了十几分钟。
“是该回去了,不然我妈妈要担心。”许依诺一边说一边往楼道走,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挂断视频,一直走到门口,许依诺才慌慌张张关掉视频,敲门。
第一个冲过来开门的果然是杨凤芹,“和谁打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
许依诺不看杨凤芹的眼睛,一边脱羽绒服,往衣架上挂,一边道:“郭红豆,她给我拜年。”
杨凤芹将信将疑:“怎么聊那么久?”
“顺便去楼下看烟花。”许依诺将自己刚刚的见闻——楼下有多少漂亮的烟花,几个小孩子放很长很长一挂鞭炮——讲得绘声绘色,杨凤芹才心平气和地嗔怪:“烟花在楼上也可以看,离得那么近多危险,而且楼下那么冷,小心感冒。”
躲过一劫,许依诺在心里松口气,“快去睡吧,明天你未来姐夫来拜年,不要赖床啊。”
听到那位‘未来姐夫’,许依诺心脏沉沉地跳了一下,低着头“嗯”了一声,回了房间。
往年过年时,许依诺和许依姗都会挤在一个房间,可今年许依姗因为是孕妇,更是未来的“王太太”,不肯再跟许依诺同床,许依诺也是大姑娘了,不好跟弟弟挤,倒因祸得福,独享了最小的卧室。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家里就大动干戈,许依诺天不亮就被吵醒,在许老太的坐镇指挥下,全家老小,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就等着迎接那位“金龟婿”。
然而“金龟婿”王鸿俊,足足迟到了一小时才姗姗来迟,许依姗一直都对家里人说王鸿俊对自己如何言听计从,随着时间慢慢推迟,脸上渐渐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