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沈歌听着听着,面色也严肃起来。

蛮子接着道:“兴许我真有那么一点天分,然而我对读书兴趣不大,对当官也不向往,我想了许久,觉得我可能走另一条路会好一些。”

沈歌望着面前这个肤色微黑的英俊青年,他已满十八,个头比自个还高,长手长脚上满是流畅结实的肌肉,眸子里温和又坚定。

作为师长,沈歌瞬时便明白,他说服不了这样一个青年,最好的结果便是放手让他自由去闯。

沈歌咳嗽一声,“你说要经商,可有具体的打算?”

蛮子点头,“我跟着您学过那么久,写字记账不在话下。韶大哥与李大哥教过我功夫,防身我还是能做到。目前我打算跟百里大哥他们出发,先去闯荡几年,再看看要单干还是如何。”

沈歌听他心中有数,不由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既然你已有计划,夫子我便不多说什么,你万事小心。再有,该说的事你也需与家里说清楚,不要瞒着他们做打算。”

蛮子点头,他早跟家里说过,他爹与他哥听说他要去挣银钱,很是高兴。他娘听到他不想去考科考,心中倒有些不爽利,觉得儿子放弃大好前途,去做商人,实在有些失心疯。

听到牛婶这想法,她大儿子牛犊子当场便不乐意,“科考要那么多银钱,这一年一年的,家里哪拿的出来?不如去从商,跟着状元公,也不怕二弟没出息。”

牛家身为外来户,耕作的田都是租的,当然拿不出银钱。牛婶被大儿子这么一堵,不好多说。

牛家当家的看着二儿子,道:“从商总比在地里扒食要来得容易,你出去万事小心,若要人手,也拉你大哥与小弟一把,我们总归一家人。”

蛮子沉默,没点头也没摇头。

沈歌对唯一的弟子还是非常上心,他亲自将百里宜请过来,把蛮子托付给他,“百里大哥,你帮我带一带他罢。若是他有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教一教。他若不受教,你便打发他回我这里,也别耽误你的事。”

沈歌第一次塞关系户,心头不自在。

百里宜点头,看蛮子一眼,笑道:“二爷你放心,蛮子忠实可靠,你不必担心他。”

蛮子闻言认真给沈歌与百里宜磕一个头。

沈歌拉他起来,他向来拿这青年当弟弟,眼下他要出去闯荡,沈歌心中不舍。

“你已年逾十八,外出闯荡也不好总叫这诨名,我给你起个正式的名字如何?”

“请夫子赐名。”

“老子得道骑青牛西出函谷关,你姓牛,便叫牛涵罢。人身百味,愿你都能包容蕴藏,最后洗练出来,心中有道,一派豁达。”

沈歌望着蛮子,心中满是良好的祝愿。

蛮子磕头谢过,他心中暗中发誓,他此去必定认真向学,学成回来成为他夫子的左臂右膀,再不让他夫子出现无人使唤的情况,一切都要依赖荀飞光。

百里宜身为商人,他坐不住,一年到头满大燕到处跑。

沈歌托他,“我欲开办学院,百里大哥你帮我寻一寻想将手艺传承下去的人,我想请他们过来开班教学生。”

“哪种手艺人?”

“铁匠,木匠,船匠,画师……教出的学生能吃上一碗饭就成,还有精通算数,精通机关等人也成。”

秦实在一旁听到,插嘴问:“你要办学院教人做木匠。”

“不单木匠,巫医乐师百工之人都要,只要水平足够,便欢迎他们过来。”

秦实嘟囔,“这些人教出来一个月也就拿那么点银钱,有谁来学哦。”

沈歌笑笑,他们这等贵人自然不屑这些,不过对于穷苦人来说,能学一门吃饭的手艺便是幸事。

眼下刚开办事学院状是只教这么些东西,待给他几年,他说不得会办出一个理工学院出来。谁知道后事如何,先把头开起来,慢慢发展就成。

沈歌只与荀飞光说过他的心思,这里也仅有荀飞光懂他,两人相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笑意。

第66章 打赌

坤究县这一头的事宜处理好后, 一行人要上京。

为求方便, 一行人骑马前行, 行礼等物在后头跟着。

沈歌骑术还行,骑的是荀飞光的杜辛, 荀飞光则换了一匹名叫半夏的白马。

两匹马极通人性,一群人中, 最怕的是荀飞光,最喜欢的则是沈歌。

秦实有一次偷偷去骑, 挑得是比较温顺的半夏, 结果半夏直接撅蹄子,大张着马嘴咬住他的衣服不肯放。

秦实偷骑马不成, 还被抓包, 这人红着一张脸悻悻地低声骂半夏,“放开!你这匹臭马, 可会看人下碟啊, 沈歌来骑你,你恨不得打滚撒娇, 我骑一下怎么, 会掉快肉,还是会刺伤你背啊?”

韶信过来解救他,闻言不由笑,“你死心罢,论动物缘分,在场谁能比得过沈歌?我们来时捞鱼, 鱼可是要往他身上跳的。”

秦实不信,“你就编,哪有蠢鱼会这么千方百计地过来送死?我看,就是这破马势力,大眼睛漏光,就会挑好看的亲近!”

秦实一说完,半夏打个响鼻,作势又要咬他衣服,吓得秦实跟个兔子一样,一蹦三尺远,惹来一阵低笑,逗得他脸又红起来。

即使嘴上不说,众人也知晓,一行人当中,秦实最不喜欢的便是沈歌,可能觉得沈歌抢了他的朋友或是其他原因,时不时就要来挑刺。

沈歌自个也晓得,不过对于这位还有些幼稚的小侯爷,他没有说什么,见他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

某一日秦实听到侍卫在夸沈歌与荀飞光天作之合,秦实不乐意,低声嘟囔一句,“还不是就那般,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有貌讨喜。”

他身份高,侍卫们不好说他什么,只是避着他,尽量少与他接触。

荀飞光见秦实隐隐被排挤后,特地找他谈过一次。

秦实小荀飞光几年,小时候没少跟在荀飞光屁股后头跑,荀哥长荀哥短地叫个不停,荀飞光嘴上不说,内心深处也很有几分拿他当弟弟的意思。

听到荀飞光问,秦实还委屈起来,“别的不说,自从荀哥你成亲之后,一整日便腻在一起,都不把我们这干兄弟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