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是不是前面那里!好大的棚子!”四姑娘兴奋地叫道。
“是,我已经叫人给我们留了绝好的位置,你们都等着大饱眼福吧!”韦永昌得意地道。
越走近越发现那个棚子真的很大,应该能容不少人。
门口有人排队进场,队伍还排得老长。他们也排进了队伍里。他们有意让江岚雪和韦永昌排在了一处。
韦永昌护在江岚雪身后,时不时地和她说一些俏皮话。江岚雪想着若是嫁给三表哥,一定不会无聊呢。风趣幽默,博学多才,细心周到,还对她一腔热情……
进了棚子,乌央乌央全是人,中间一个大台子正在演。韦永昌带他们来到他朋友给他预留的位置,几个人坐了下来。韦永昌自然是坐在江岚雪身边,江岚雪对这样的安排已经习惯了。
台上正在演的是耍坛子,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头顶一个坛子正在转。不管他怎么跳,怎么转,坛子纹丝不动在他头上,下面的观众阵阵喝彩。韦永昌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时不时地朝江岚雪笑笑。
接下来的节目是少女下腰衔花。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也就**岁的样子,笑盈盈地和观众们问好讨赏,声音又尖又脆,很是悦耳,江岚雪很喜欢,朝她笑了笑。这女孩子也瞧见江岚雪朝她笑了,便甜甜地回了一个笑。
韦永昌忙往台子上扔了几个铜钱。
少女的腰身很软,轻而易举地就衔到了花。她的表演可能不是最难的,不过她小姑娘嘴甜,倒是得了不少赏钱。下台前,她把花丢给了江岚雪,还朝江岚雪眨眨眼。
江岚雪愣了一下,韦永昌道:“她喜欢你呢。”
江岚雪笑了笑,嗅了嗅花没说话。
接下来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连江岚雪都看得入神了,不亏是京城来的杂耍呢。
棚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这时,台上上来了两名女子,长得都很壮实。穿着颇紧身的衣服,两人面对面而站,看上去像是要打架。
这会儿有个丑角打扮的上来:“各位看官,各位看官,今日叫你们瞧一个新鲜的,也不知道背地的看官老爷们听说过么?这就是女子相扑。”
这确实新鲜,不过江岚雪是知道的,前世她有听说过,只不过她没有看过罢了。
只听台上的丑角又道:“列位看官,你们觉得是左边的乔赛虎厉害,还是右边的李胜龙更胜一筹?”丑角一敲手上的小锣:“看官老爷们!下注咯!”
江岚雪听了两人的名字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个赛虎,一个胜龙,真是有趣。能在台上演相扑,更是不容易,不知道她们会是怎样的女子。
韦永昌问江岚雪:“表妹要压谁赢,我去下注。”
“各压十个铜板好了。”江岚雪笑道。
韦永昌也不多问,便去下注了。今日她们才头一天,谁也不知道两人实力如何,都是乱下的,乔赛虎的一赔十,李胜龙是一赔二十。
一声锣响,台上的两名女子先是抱拳行礼,紧接着便扑将上去,抓住了对方的肩头,动作之快不过眨眼,现场响起一阵呼声。
只见台上两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谁也不让,江岚雪看得目不转睛。只见刘胜龙想勾乔塞虎的腿,反被乔赛虎抢先一腿勾到,将人摔倒。
五局三胜制,乔赛虎是赢了第一句。
此番下来两人的衣服有些散开,却顾不上去整理又扑了上去。台下有些戏谑的笑声传到了江岚雪耳朵里。
江岚雪看着台上的两名女子,心里感叹,她们都是什么样的女子呢?还有刚才那个小姑娘,她们大概都不是寻常意义上好人家的出来吧,可她们这么努力地凭自己的本事讨生活,真叫人敬佩呢。
江岚雪听到韦永昌在一旁感叹:“真的很了不起。”
“说谁?台上的女子么?”江岚雪问道。
韦永昌转过头,有些害羞:“表妹听到了啊,我觉得她们很了不起。想必她们都是苦人家出来的女子,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做这样的营生?她们不知道糟了多少白眼和非议呢。你看这里就有不少人因着她们衣服散了起哄呢,他们眼里啊根本看不到她们是卖力气,不是卖色相。”
韦永昌目光赤城,江岚雪心一动,三表哥真是个妙人。
“表妹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说错了?”韦永昌挠挠头道。
江岚雪笑笑:“不,表哥说得很对。表哥是真正怜香惜玉的人。”
韦永昌听了有点急:“表妹,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江岚雪笑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表哥会理解,怜惜女子,这是一般男子做不到的,尤其是那样并不美貌的女子。表哥也了不起。”
被江岚雪这么一夸,韦永昌有些害羞。
看了这场杂耍,江岚雪明显和韦永昌关系又近了些。韦家的人都喜在心上,不过谁也没有表现得太过。
转眼便到韦县丞的寿辰了,江岚雪在韦家已经住了月余。韦县丞寿辰前一日,江继远带着江平义来了。
江继远两口子也难得分离这么久,两人一见面就躲在屋子里说了好久的话,等两人从屋子里出来,韦氏被乔氏和齐氏一通笑话。
其实他们两夫妻不过是互相问了情况而言,垠州城里日日发生新鲜事,已经没什么人再提江岚了。侯府正在大张旗鼓地给世子选妻,可选来选去都没有定下来。江继远还说了一件事,他曾经在江家附近看到过侯府的马车,还不止一次,他疑心是世子想找江岚雪。听了这话,韦氏真有点不敢让江岚雪回垠州了,生怕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韦县丞的寿宴热热闹闹地办完了,又过了两日,江岚雪想着应该要回垠州了吧。这日一早,江继远和韦氏来找江岚雪。
韦氏支支吾吾地道:“岚雪,要不你就先在外祖家住下?”
江岚雪一愣:“为什么?家里好好的,哪有一直住外祖家的道理。”
江继远叹了口气道:“你娘是怕你回垠州又被世子缠上。”
江岚雪这一个多月心里已经不再想顾允修了,听她爹这么一说,怒气上来了:“他又干什么了!”
江继远便也没瞒她:“我在家附近见到过几次侯府的马车,也许是巧合,就怕是世子找你。”
江岚雪心里愤恨不已,明明已经把话跟他都说清楚了,他也瞧不上自己,何苦要这样!
“岚雪,你就再忍忍吧,等世子把亲事定了许就好了。外祖家姐妹多,娘看你在这也挺开心的,你就住下吧。”韦氏苦口婆心道。
江岚雪闭上眼,无耐地点点头。她不想叫爹娘为难,爹娘完全可以现在就定下她和三表哥的婚事,可他们在意自己的感受,自己怎么能伤他们的心呢。
于是,江继远带着韦氏和江平义回了垠州,江岚雪继续在韦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