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争张开双臂接住她,“既然这么想爹爹那你为什么回京后不马上回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为什么连只字片语都不给爹爹,为什么...”洛争嘴上强硬的责问,可眼底满满的是对女儿的宠爱、思念,是自己所承受的委屈、受伤。
“娘会生气。”临池低声糯糯道。
洛争身体一僵,顿时住了声。一瞬的光景,他已恢复平静,又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内阁首辅。他尽量放柔嗓音,对临池说道:“临儿,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临池瘪嘴,撒娇道:“现在不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嘛!”临池坐在他腿上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像小时候一样缩在他怀里撒着娇。
刚才在君府大厅,临池一叫那声“爹爹”,洛争立刻令人带着她走了出去。欧阳雅斐和周碧荏命人将周碧染送回欧阳府后也跟着上了车,欧亚雅斐亲自驭马驾车。
周碧荏见着临池这个样子,惊讶之余也好笑,她平时见的都是她的乖巧端庄,最多偶尔看见她调皮搞坏的样子,从未见过她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模样。“我叫雅斐将车赶快些?”周碧荏体贴的问道。
“不必了。”洛争微笑,“碧荏,这几年你将临儿照顾的很好,麻烦你了。”
“洛大人客气。”周碧荏说道,温柔的看向临池,“顾君很懂事,我是将她当做亲妹妹的。姐姐照顾妹妹,理所应当,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临池点点头,“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她偏头,想起来什么,“姐姐,爹爹的品夫人是你的姑姑,你应该叫爹爹姑父的。”
周碧荏一愣,洛争一僵。
当年一直被瞒着的馥月天意发现那一切的开始,正是从周品娴开始。
除却巫山不是云 ...
一直对她浓情蜜意、温柔呵护有加的丈夫,突然冒出了不止一个的侧室,和一个夭折了的儿子,若是寻常的女子,该是早就崩溃了。可她没有。她只是很镇定的搬出了那个取自‘唯有天意’的“唯一居”,选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住了下来,不管不问不顾地安心的养胎,将临池健健康康的生出,然后交给他,并取名为馥月临池。
是馥月临池,而非洛临池。
临池知道他们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也不由得减了几分,“娘对我说过,品夫人...是个很好的女子---”比她更适合当首辅夫人。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已看见了洛争阴云密布的脸,适时的襟了声。
“碧荏,到了洛府后你就去平院陪陪你姑姑,她很想你。”洛争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周碧荏恭敬的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洛府。门口一样的威猛的石狮,一样的圣上御笔颂功绩碑,一样的朱门金扣。较之君府的清雅古意,洛府更加奢华富丽一些。
进府后一路径直到他独居的院子,洛争传了晚膳,看着临池一口一口的吃完所有他夹在她碗里的菜,方才满意地放下玉箸,拿过白巾给临池擦嘴。“乏了吗?我已经叫人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褥被都是新的,晒过太阳了。累的话就去睡吧!”
临池摇头,“今天休息了一下午,睡饱了,现在不困。”
“那就陪爹爹说说话。”洛争摸摸她的头说道。
“好。”
他问了她很多。问她想不想他,问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问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干了哪些事、学了哪些东西...父女俩就这么聊着。临池靠在他肩头抱住他的胳膊细细的说她路途所见的风土人情、玩笑趣事,洛争也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发表一下看法意见,或是配合的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