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些在队列后面,一掉头就变成走在最前方的未入列士兵,更是低垂着头,感觉没脸见人了。
他们谁都不想当孬兵,虽然他们紧急集合的成绩没合格。
回到宿舍后,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都自觉的整理出背包里的装备,他们等着东阳西归在半个小时后,吹响紧急集合的哨音。
被东阳西归训了一顿后,士兵们躺上床睡觉时,却不像前几次一样提心吊胆的想着,今夜还会不会再次紧急集合,他们知道东阳西归肯定还会再吹向集合哨音,但他们这一次,却睡得异常安心。
士兵们都回了宿舍后,东阳西归依旧站在岸边没离开,这一次他没再抽烟,而是拿出手机,冷眸幽深却怔怔的看着屏幕,微亮的屏幕上,是子桑倾生日那天,他偷拍的两人合影。
东阳西归在海边无声的站着,面向大海的他微垂着头,挺拔的身影和夜空的繁星、漆黑辽阔的大海、在静谧中紧密融和在一起。
东阳西归盯着屏幕上的合影,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海边,整整三十分钟他都没动一下,之后他几不可闻的微叹一气,收起手机便转身往回走。
此时不到凌晨四点,这一次,东阳西归同样走向了宿舍楼,可他并没有吹响紧急集合的哨声。
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老兵宿舍楼,宿舍门一般都关着并没有锁,东阳西归上了七楼后,熟门熟路的悄悄拧开了角落宿舍的门锁。
门一开,东阳西归就快速闪了进去,皎白月光刚偷溜进宿舍,就被再次关紧的宿舍门阻隔在门外。
宿舍里的六名老兵,都没发现宿舍潜进了人,东阳西归悄无声息的走到肖顺床前,拽着他被子用力一扯,就把因为先前的噪音,而缩在被窝里的肖顺暴露了出来。
身上的被子一被掀开,好不容易熟睡进去的肖顺便警惕的立马睁眼,敏感察觉到床前有一抹人影的他,穿着短裤打着赤膊的他,反射性的挺身跳下了床。
宿舍的单人床只要动静一大就很容易发出声响,可肖顺挺身而起瞬间跳下床的动作,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宿舍其他老兵依然沉睡着。
“队长!三更半夜的你想干什么?”肖顺跳下床就马步一扎,摆出一个易攻易守的近身搏斗姿势,当他看清楚黑暗中,不动声色看着他的人是东阳西归后,立马就苦拉着脸低声道。
这一夜被东阳西归这么一闹,他才刚睡下去不久,东阳西归不去训他的新兵,跑他宿舍来掀他被子干什么。
“出来!”东阳西归可不管肖顺没睡好而苦拉着的脸,沉冷的低声命令了一句,就快速走出了宿舍。
“啊……队长神经又错乱了。”肖顺欲哭无泪的轻叹了一气,一边打着哈欠低喃着,一边快速穿好衣服,紧跟着也闪身出了宿舍。
凌晨四点半,起床铃打响了。
毕寺一听到起床铃,帅眼一睁就挺身而起,下床快速穿戴着的她,不经意的瞥了眼窗户,赫然发现窗外还黑蒙蒙一片,一点也不像五点半有点点微光的灰蒙蒙黎明:“奇怪,今天这天气怎么这么黑?”
“现在是四点半!”子桑倾穿衣时,兜里的军表刚好露了出来掉在床上,她瞟了一眼就清冷回答。
“什么?四点半!这起床铃是不是响早了?”毕寺叠被的动作一顿,帅眼大睁的盯着麻利穿鞋的子桑倾。
“不会,说不定我们以后就四点半起床了!”子桑倾穿好军鞋戴上军帽,叠好军被就跑到门口,拉开宿舍门就冲了出去。
“四点半!东阳教官是真的要发威了!”付絮水灵灵的眼睛有着惊慌,她得快点再快点!速度一定要提上去!
“愣什么?快点!”穿戴好的步媚媚,快速叠好军被后也往外冲,见毕寺叠了一半被子就愣在那里,忙催了一句。
不用打背包,士兵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昨晚有了东阳西归的训斥,六百多名士兵,不论是男兵还是女兵,当全部士兵在集合点集合完毕时,竟连三分钟都没有。
姜三冬看着手里的时间,简直怀疑他的手表坏了,再看看军姿笔挺,起得比往日都早却神采奕奕,士气比往日都要来得精神的众士兵,他这心里是五味杂坛。
“全体都有!向右看!”东阳西归不在,姜三冬略微平复了一下震惊后,厉声下着命令,“向前看!报数!”
“一……”
“一!二……”
“一!二!三……”
报数一报完,人数齐全后,姜三冬伸直右臂往前一切,就命令道:“以我手臂为界限,向左向右转!”
以往晨起的五公里越野,都是全体士兵往同一个方向跑的,姜三冬第一次下这样分开跑的命令,士兵们虽不解,却也脚步一转乖乖的转身,左右面对着海岸线尽头的矮山。
“全体听令!上山下山绕着矮山跑!十公里越野!起步跑!”六百多名士兵对半分开,各自背对背后,姜三冬厉声一吼,各自排头的队伍,便缓缓跑了起来。
“看来是完了,连早操都增加到十公里了!”女兵往右侧矮山跑去,和其他班并排前进,跑在最前面的毕寺,听到十公里的命令后,不由感慨了一句。
“嚎叫个什么劲?跑你的!”其他班闷声前进的奔跑中,子桑倾拍了掌面前毕寺的背,示意她光跑就行,别瞎叫。
黎明前的黑暗中,士兵们分两头向矮山跑去,不长不短的队伍在黑暗中徐徐前进。
两矮山山形相似,面对面方向的缓坡山体,都是杂乱小草和碎石居多,背面林木稍多却也不茂盛,坡度依旧缓不陡。
黑暗中看似沉静又有些阴森的矮山,此时背对士兵们的另一面山体,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稀松的林木下,有几个人大大咧咧的围坐在一起。
“小鬼!”围坐在一起的几人中间,打出了一叠牌,牧阳见上家的左清源打出一个红桃a后,右手一抬从左手仅剩的几张牌中,抽出一张小鬼就甩向中间的牌堆。
“不要。”端端正正盘腿坐着的严天文,瞄了眼他上家的牧阳,见他还有五张牌后,便淡定的说道。
“……不要。”胡松看着牧阳手中仅剩的四张牌,犹豫了一瞬,随后便也跟严天文一样,选择不出牌。
牧阳两只眼闪闪发亮的紧盯着左清源,只要左清源不出牌,这局他大获全胜不算,简直是完美落幕!
“我也不……”在牧阳紧张的目光中,左清源敛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他还有一手的牌,牌又太烂,本不想出牌的,但眼角余光瞥到牧阳闪闪发亮的眼睛后,他举棋不定的抬起手,犹犹豫豫的抽出一张牌。
“……你到底出不出牌!”牧阳一口气都憋满胸腔了,左清源还那儿思前想后,急得他差点就跳起来。
“不……”左清源经过再三考虑,将右手抽出的牌插回左手,还没插到底他就又改变了主意,再次抽出,狠心扔进了中间的牌堆,“大鬼好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牧阳瞪着眼,不满的看着左清源,随后‘啪’甩出四张牌,“四条四!”
“……”借着淡淡月光,严天文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
“……”胡松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
“……”左清源看眼牌堆中的四条四,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