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慈悲,奴才感激不已。”方佳氏轻巧巧的回道。
禾青顺势,这才回过神来叫冯氏把方佳氏扶起来。
毕竟自己是告恶状的,方佳氏也不敢太过放肆。禾青一脸微怒的样子,看得冯氏惴惴不安。皇家之人位高权重,哪里是她们底下几品小官的妇人能搬弄的?何况禾青的待她们的模样,也不是当真和善的,冯氏扯了扯方佳氏的衣袖,做了提醒。
方佳氏见目的达到,便高高兴兴的告退了。
等到出了门口,方佳氏脑子蓦地才清醒过来。杨氏走在前头,径直的领着方佳氏走,容不得两人有半点游移。
“主子,这个恭人,怎么瞧着,有些小家子气?”三儿扁着嘴,有些看不过眼。
禾青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抿嘴笑道,“就是一个四品道台,私下里拿钱走动关系罢了,说白了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尽耍点小心思,还不如身边那个年轻的妇人聪慧。”
方才冯氏的动作反应,都一一的让禾青看在眼里,倒难得是个门里清的,却是可惜了。
三儿点点头,“下回要是再来,奴才都把人轰走。”
“没有下回了。”禾青笃定的道,对上三儿一双铜眼,吩咐道,“你去看着,弘昰回来了,就跟他一声,办事伶俐点,果断些。别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患无穷。”
“是。”三儿一怔,记下了。
刘氏笑着上前给禾青锤锤腿,“这个恭人提起自家的姑娘,不能缠上咱们六爷吧?”
“她敢!”三儿一下子没了懵懂的模样,横眉竖眼的,很是吓人。
刘氏不吃三儿这一套,笑眯眯的看着禾青,“六爷到底年轻,只记得顾全大局,少不得让那些小人钻空子。听闻这道台家的姑娘,因为国丧才留在闺阁,还来不及选秀呢。”
不说现在,可到了宫里选秀,那多少也是麻烦事。禾青挑了挑眉,“那姑娘几岁了?”
“今年正巧十三。”刘氏有意的看了三儿一眼。
今年十三,三年国丧之后才十六。正是一个姑娘风华正茂的年纪,就算是比弘昰大一岁,可女儿家出落的早,要是生得好又有点手段保不准就能吃住一个青涩懵懂的小少年。弘昰要是有意思,作为生母的禾青,多半也不会拒绝。
三儿当下丧了一张脸,弘昰是禾青的幼子,三儿私下伺候也看得很重。刘氏这么一说,三儿都觉得委屈了弘昰。
禾青见三儿暗自急了,笑着摇了摇头,“他家女儿要送进来,只要不失妇德,是个干净的,还怕我儿吃亏不成?”
“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姑娘能好到哪里去?”三儿很抱不平,禾青闻言定眼瞧了三儿,“看事看人都不能太过绝对,一棒子把人打死了,就真的好了?”
三儿蹙了蹙眉头,嘟囔道,“反正,这家子作恶还不准能熬到三年后呢。”熬到三年后,皇上也不一定愿意这样人家的女儿,进自己儿子的后院去。
禾青不理三儿腹诽,倒是认真的应和,颇有深意道,“你明白就好。三年后他们一家子不定成气候,成了就算得逞进宫,那也就是庶福晋。女人要好过,多半都要为难女人。为了儿子,做个恶婆婆,怕什么?”
庶福晋可称不上儿媳一说,何况六爷那脾气就是下了功夫也不定治得下。相反,主子说的话,六爷是定然会听的。三儿喜滋滋的想着,脸上笑开了花。
刘氏见三儿魔怔似的,不由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六爷有个三儿这样的嫡福晋呢,这样较真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