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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宋老太太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芸娘在府中这几天,笼统见她也不超过几次。
索性也懒得去伺候婆婆。这几日盛谦要去述职,大魏如今官僚作风重,写了厚厚一沓的述职信不顶酒桌上三两顿。
盛谦也不是个愣头呆子,坚持要清廉到底。等了几天,没甚消息之后,便使了银子,约了吏部的几位官僚。每日清晨出去,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
盛府这几年由阮氏管着,她管银子管的紧,嘴风就不怎么样。尚她自己和丈夫吵架每日都被下人传的风里来雨里去。便总有人说盛谦每日出去跟大老爷一起去了巷子楼里,又道府中快进来新的姨娘。
宋老太太本闲情逸致的傍晚想溜溜弯儿,听到下人嚼舌根子,脸色便沉了下来。旁边倪珍儿忙过去将那些个下人扫了一通,又都扣了半个月的月钱。
“下人们嘴上没把门的,老太太别气坏了自己个儿身子。”
宋老太太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气的。”
她自己的儿子且不听话,去管旁人的嘴干什么。
打从一回府,她就没见小儿子的家眷。料想到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都过了三四天了,他没来,也没派个人来,想了想,便止住了脚步,“去小佛堂,也好几日没看她了。”
说的就是宋氏。
倪珍儿一路扶着她,走过了一条长廊,便到了后院里的小佛堂。这里原本是盛老国公母亲的地儿,老太太出身乡野,儿子打仗之后便整日求神拜佛。死了之后盛国公惦念母亲,也没拆了,一直留着。
宋氏提前回了盛府,宋老太太便晓得盛谦那里全知道了。
回了府也缩在小佛堂里不出来,个没用的东西。
倪珍儿推开门,嘎吱一声儿。周氏原本正跪在宋晚筝旁边,帮她捡掉在地上的佛豆子,抬眼便看见了老太太,忙磕头行礼。宋晚筝回头,她几日窝在佛堂,也不梳妆打扮,如今一头青丝垂落,反倒像个未出家的姑子。
宋老太太走到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宋晚筝上前,给她倒了杯茶,又叫了声姑姑。
“我之前给你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她睁开了眼睛,又看着底下的宋氏。
“姑姑——”宋氏看着她,“我想跟谦哥儿和离。”
“混账!”宋老太太手一抖,那碗茶水便直接迸溅在了宋氏脚旁边。得亏是夏日,并不是过于烫的水,“你以为你离了他还能嫁给谁?你和离之身,又想去哪里?”她看着宋氏,“那刘氏不过一个妾而已,有我帮着你,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她怕的从来不是刘氏。
“谦哥儿手里账册的事情,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清楚。”过了会儿,也算家常说完了,宋老太太开始提及正事。
“往前谦哥儿还会与我说说正事儿,到后头他对我开始怀疑了。那些事情我也不怎么清除了。”宋氏道,“尤其是快回京的几日,我根本进不去他的书房。”
宋老太太从椅子上起来,“过几日再来看你。有什么缺了的东西,便让你身边人去那儿领。”说完人便出了门,倪珍儿在门口等着她,扶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