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如魏祀想的那样,今日朝会之上,储君之位却已经立下,众人推举十有八九也是他,不然还能如何?可正当他满心满意以为自己这皇位板上钉钉的时候,管平却突然抽出了一道圣旨,说是先帝的旨意。
若是立他当帝王,管平必然不会多此一举拿出这道旨意。
立的是礼郡王为帝——礼郡王也是魏帝的亲子,不过多年前已经过继给了魏帝的兄长。并非不喜礼郡王,而是因为礼郡王当年幼时是魏帝最爱的儿子,也因此才会过继给无子的兄长。魏帝同母的兄长与魏帝感情非常,连死因也是因为战场上救了魏帝。
或许只有把最爱的儿子过继给他,魏帝才觉得是一份补偿。
如今立了礼郡王,许多朝臣一开始的偶想不透,但很快又想到了多年前的往事,意外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便没什么好纠结的——礼郡王不沾朝事儿很多年了,如今陡然这么多人的目光都围着自己,心里还懵了一下。
“既有圣旨,为什么定国侯之前不拿出来?到如今才拿出来,礼郡王早已过继给了皇叔,按照大魏规矩来说,自然是不能继承皇位,父皇若是想让郡王爷继承皇位,多年之前便不会将他过继出去。”
魏祀知道,管平既然亮出了这份圣旨,便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可就好像煮熟的鸭子,已经到了嘴边,突然又被人挑开拿走,这份心情抑制不住,便问了这样的问题。
管平只笑了笑,道,“这份圣旨是陛下亲自所写”罢了又看着宋阁老,“阁老之前做过陛下的老师,想来陛下的字迹,阁老应该认识。”说着便将圣旨双手奉在送阁老手上。
宋阁老忙小心翼翼的接过,又看了看,片刻后才抖着嗓子,眼睛也微微有些红,“老臣伴了陛下这么多年,不会认错陛下的字迹。这就是陛下亲笔所写——立礼郡王为帝。”说罢又看着礼郡王。
礼郡王老早便被过继出去,或许之前心里还有些不甘,可如今老早都远离皇权了,当了个闲散王爷这么多年,猛地这么大一个饼子砸到自己头上从,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又看着一旁的魏祀。
太子和魏祀争了这些年,挣得头破血流的,如今就这么轻巧的落在了自己头上?
礼郡王还有些不可置信,可管平那边却又已经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宣读了圣旨,又让之前一直在魏帝跟前伺候的王福出来,将那份圣旨供众人一一过眼。魏祀仰仗的不过是长公主,说白了,他之前想的便是朝中压根无可用的皇子。
他必然能够登基。
可没想到如今管平釜底抽薪,居然找了礼郡王这么一个人。如今无论这份圣旨是真是假,对于朝臣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管平想要捧谁上位——今日原本意气风发的魏祀陡然就萎靡了起来。
说到底皇权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却是他这么邪念汲汲营营,一直想要的,如今瞬间便化为乌有了,再上头管平说了些什么,魏祀便没有认真的听了。
——
新帝登基典礼在三日之后。
原本不该这么匆忙,总该让让人算出一个黄道吉日,还要布置好登基大典前所需要的一切。可到底帝位悬空了这么长时日,而且这些日子大魏民间也纷乱繁出,如今新帝登基,也算是久旱逢甘露,给大魏百姓下一个定心珠。
登基大典管平便交了礼部去办,又匆忙去处理了些旁的事情,便连忙回了府。
盛明珠如今还住在管府,因着怀了身子,芸娘每日都会为她的吃食操心,沈蓉在管府无所事事,这些日子
前些日子灵珠也从书院里回来,原本的小团子如今已经出落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盛明珠正跟芸娘坐在院子中吃新鲜采回来的果子,便瞧着黄妈妈过来,远远便瞧着托盘里端着什么。盛明珠目光还没触及,只闻到一股子药味,眉头鞭子皱了起来。
“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般的小性儿”芸娘瞥见了女儿脸上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
“我还到姐姐看见我不高兴”,灵珠从黄妈妈身后出来。这些日子她总出去参加些诗会书会,看眼下这身儿打扮,一身白衫,头上也未什么首饰,只是白色的发带将一头乌发束起,便知是刚从外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