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枇杷花开 金波滟滟 3412 字 1天前

“没什么事,就是眼眶青了些,总要过几天才好。”

玉将军哈哈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有趣,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玉守义也笑,“我们在外面听到后都乐了半天,听说两个都是乌眼青,一个左眼,一个右眼,又都说撞上什么了!”

杨夫人气道:“女儿这么淘气,让人笑话,亏你们还乐得出!”

“王大人才不会笑,”玉进忠道:“他一向知道枇杷功夫极好,还说他孙子学了武后自觉功夫出众,总应该让他遇到个对手。”

两人说着都要去看枇杷,杨夫人便拦住了,“已经敷了药,早就睡了,明天再看吧。”

玉守义便又道:“娘,王大人果然睿智博学,我第一次遇到如此令我心服的人。”

玉进忠与杨夫人就都笑道:“先前我们一直这么说的。”

“不过耳听终不如见面,我真是五体投地了。”玉守义道:“先前我在魏国公府上,虽然也是人才济济,但也不觉得怎么样。今天与王大人在一起谈起天下大事,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大人不只才学极好,又历经几十年仕宦,眼光见识岂是你一个孩子能比得了的?”儿子极为令人信服,但玉进忠和杨夫人对王大人的敬仰却是不可动摇的,“就是皇上与重臣们心里也知道大人的能力,这次出了山寺奇案,谁也办不了,不也只得把大人调任京兆府尹吗?”

“按说断案就是抽丝剥茧,寻找证据,但是这次的寺中案确实令人无从着手,”玉守义本是喜欢思索的人,闲时也就寺中案仔细分析过,无奈就是没有头绪,“我刚问了大人对案子看法,他只说要先看卷宗、提审疑犯才能说话。”

玉进忠便笑着说:“王大人确实断得一手好案。当年王大人赶往营州赴任的路上,夜宿山村,正有个偷牛的案子,两家正吵得不可开交,他就主动去看。我那时在一旁看到,就想那牛身上又没有印迹,也不会说话,谁也没法子,可大人去两家院子里看了一回,就分出牛是哪一家的了。”

这事不只玉守义不知,就是杨夫人也没听过,便一同问:“是怎么分出来的?”

“原先养牛这一家必然会有些痕迹,比如养牛的棚子、拴牛的柱子、牛粪之类的,王大人一一指给大家看,那偷牛的便再不敢言语了。”

说起来确实简单,但是大家刚刚就是没想到。玉守义笑道:“刚好我们两家都能留在京城一段时日,我正打算时常上门请教。”

玉将军肯定地说:“大人向来极喜欢提携后进的,你只管多与他学,一定于你一生都有益。”

杨夫人见儿子兴致勃勃,心里也喜欢,到了京城后,守义千方百计打听周家的下落,可周家的居所正处在突厥人进京首当其冲之地,损失最为严重,甚至连打听人都找不到了,这对守义的打击是巨大的,他虽然强撑着为家里奔忙,但是身为母亲自然是感到了儿子的颓废。

但愿儿子从此走了出去,杨夫也鼓励了他几句,又提醒他文官间不同于武将的行事风范。

正说着,二更的梆子响了起来,杨夫人便道:“跟着王大人自然是好的,只是今天太晚了,你的身子劳累不得的,赶紧先回去睡吧。”

待守义走后,杨夫人一面服侍丈夫解衣,一面说:“正好王大人回来了,我们明天就辞行搬出去吧。”

玉进忠与王大人久别重逢,饮酒谈宴,虽然已经回来,仍在兴奋之间,闻言笑道:“十几年没见了,正好在一起住着早晚说说话儿,怎么急着搬走呢。”

忽然就想到刚刚听到的事,又道:“你是不是因为枇杷与王家小子打了一架的事?这算不了什么,小孩子嘛,不用管他们,过两天就好了。”

“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杨夫人道:“不过说起王家的少爷,本来我和老夫人说得正好,想给他们定下亲事,结果就让这两个打架的事全搅黄了。”

“哈哈,刚打得乌眼青,是没法再说什么订亲的事!”玉进忠越发觉得好笑,“没准儿是不打不相识呢!”

杨夫却没有丈夫这样乐观,枇杷和王淳打了一架,本就存了芥蒂,又兼有梅氏从中使坏,更难开解,另外王淳母亲的态度也令人怀疑。但她也不去扫丈夫的兴致,只是说:“我要搬走自然有我的道理,内院妇人多的地方事非多,我们出去后会清静不少。至于你,只要想王大人了,随时过来说话不就行了。”

玉进忠平时是不管这些事的,但现在他也敏感起来,马上问:“是不是梅氏又惹什么事了?”

“惹事倒没有,只是梅氏与王夫人是亲戚,就是随着王家一起来的史小姐也是梅氏的表亲,我想大家一起住着,称呼也是乱的,又不大自在。”

“大人和老夫人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人,只是儿子这门亲却结得不好,梅氏心术就不正,我上了一回当,再也不想见她的。”

“算了,她总算给我们生了个儿子,”杨夫人说着将守礼抱起来给玉进忠看,“这孩子特别乖呢,不用说我,就是枇杷也喜欢得什么似的,你也抱抱他。”

玉进忠一直对这个小儿子淡淡的,从来没碰过一下,现在勉强接了,看了两眼,毕竟自己的骨血,心里自然升起了柔情,却又赶紧放下,“让周嬷嬷抱着回去西屋去吧。”

回头又向杨夫人道:“明天我向王大人说辞行的事,几天内我们就搬出去。”

☆、第72章 赔礼道歉

求仁堂正房里自然也不会平静,王老夫人正在问王淳,“你怎么这样焦躁,竟然与玉家小姐动起手来?”

“要是我们看出她是一个小姐,弟弟哪里能与她动手呢?”王十六娘抢先说道:“当时玉家小姐穿着一身男装,又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缎子衣服在大树上出现,我们都以为她是小偷呢!”

“就是,就是,”史三小姐也赶紧道:“那时把我们都吓坏了,一直在喊抓贼,只是求仁堂这边太偏僻,没有人过来帮忙。”

“后来弟弟让我们先走,还不许我们说出去,”王十六娘道:“我就想弟弟的武功很好,肯定能抓了贼送到管家那里,就带着史表妹先回来了。”

“是啊,没想到表哥眼睛竟然被打伤了!”史三小姐气愤至极,“那玉家小姐可真凶蛮、粗鄙!”

就连王夫人也忍不住说道:“一个女孩子,穿着男装爬树,又与人打架,也真不像话,真不知杨夫人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就是!来求仁堂里她拿扇子遮着眼睛,我没认出来,还向她笑了呢,没想到她如此无礼。”王十六娘生气地说着,又问:“弟弟,你怎么被玉小姐打伤的?是不是她找了帮手?”

不管大家说什么,问什么,王淳就是闭着嘴一声不吭。

王老夫人看看儿媳,又看看孙女儿,儿媳妹妹家的史小姐,心里叹了一声,庆幸孙子从小就抱到了自己身边养着,总算没有养废。

“营州是边城,民风一向强悍,就是女子也不以娇弱为美,玉家小姐又是功夫出众的,被人打了自然会还手,”王老夫人本想再教育孩子几句,但毕竟有史家小姐在,也不好说太多,便吩咐儿媳,“你和十六娘先去帮史小姐安置一下吧,看看有什么缺的,赶紧准备出来,莫让孩子在我们家受委屈。”

史三小姐赶紧说:“老夫人,我没事的,现在又不急着睡,还是多陪陪表哥吧,他受了伤正难受呢。”

“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你这个小孩子陪?”老夫人笑着说:“去吧,大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很累了。”

史三小姐还要说话,却被姨母拉住了,“走吧,你和十六娘也该睡了。”

待王夫人带着两个小姐走了,王老夫人才又问道:“你倒说说,为什么动手?就真的是贼,拿住也要问一问才能判罪,你只见她从树上跳下来,手里又拿着衣服,就动手打人?”

因为药中有酒,眼睛不能睁开,因此王淳的眼睛也如枇杷一般用布蒙着,只是他现在坐在榻上,听到没有别人了,方张开嘴低声说:“玉小姐当时穿着男装指着求仁堂说是这一房的,明明求仁堂只有玉家在住,而玉家三哥又是不能走动的,我就更以为她在骗人,后来她还凑到我面前拉我的手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