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宗主、门主,以及长老,”尼山老人仍然是一副客气而淡然的表情,拱拱手道,“三天时间已经过去,能来的人,也都已经来了,今日就是大校之期,有请各位移步锐金堂观礼。”
什么?一众高层当时就晕了,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要去什么劳什子锐金堂,去搞什么见鬼的观礼?
可是,尼山老人说完,已经和敖森已经肩并着肩走出议事大殿,那几个超级宗门的玄仙长老,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只剩下一种高层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
对于玄武院锐金堂,这些高层们并不陌生。玄武院建院千万年,每年都会在这里举行一次大校,以检验院中弟子的修炼成果,这些高层们基本上都曾经受邀观礼。事实上,有很多高层,本身就曾经在玄武院修行过,在经过大校之后,得到了玄武院的勘合。
这也是这些高层为什么在接到尼山老人的邀请后,千方百计也要赶来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们本身就对玄武院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在。
但是今天,这些高层脸上,却完全没有了往日或兴高采烈或深情缅怀的表情,而是一个个拉着黑脸,坐在锐金堂那硕大的广场一侧的管理台上,等待着大校的开始。
是的,慑于尼山老人、敖森和那么多玄仙高手的威望,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下来到了这里,但这绝不表明他们是心甘情愿的,更不表明他们不能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锐金堂还是那个锐金堂,宽阔的广场,高大的牌坊,就像之前的千万年一样,依旧矗立在那里。确保试炼的弟子们安全的防护大阵已经启动,闪耀着七色光华。等待着试炼的弟子们,已经按照各自所属的营号,在广场上列队完毕。
但这曾经十分熟悉的场景,却已经激不起他们心中的半点波澜。唯一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参与今日大校的,似乎比往年少了许多,大约只有一万人左右,而且基本上都是生面孔。而在往年,参与大校的各门派弟子,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五倍以上。难道,那些不见了的人,其实已经投入战场?难道,我们错怪了尼山老人?
疑窦重重中,尼山老人表情凝重地登上最中央的高台,缓缓开口了。
“诸位道友,正如列位事先知道的一样,我们迎来的将是玄武院历史上最后一次大校。今日大校结束之后,玄武院就将结束他的使命,所有学员,都将加入抵抗魔族入侵的大军,与敌一决生死。”
尼山老人苍老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他并没有用力,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冲淡,但上万亩的广场上,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他的第一句话,就透出无限沧桑之意,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建院千万年来,承蒙列位道友抬爱,玄武院才得以立足,如此高义老朽铭感五内,请列位受老朽一礼。”说着,尼山老人竟抱拳拱手,向观礼台上一众高层,甚至台下广场上列队参加大校的“学员”郑重施礼。三千多人的高层轰一声全部站了起来,忙不迭向尼山老人还礼,口中连呼“不敢当”。
的确是不敢当,在当今仙界,全部万亿修士加在一起,有谁敢坦然接受尼山老人当面施礼?别说行礼了,对全仙界巨大多数修士而言,能当面聆听这位老人一两句教诲,就已经是祖上少了不知道多少高香才积了多少功德才换来的天大幸事了。
尼山老人轻抬双臂向下虚虚按了两下,现场的纷乱才渐渐平息下来。老人那看上去苍老浑浊的目光,环视一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刹那间就被看穿,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震,定下心来,全神贯注听着尼山老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众所周知,目下魔族和所谓圣使军团大军压境,仙界危在旦夕,前途未卜。吾辈仙界各族,于始祖肇造始,筚路蓝缕,艰苦备尝,方得今日之昌盛,亿兆之民,安享升平已垂千万年,岂料渠辈狼子野心,竟然起此战端,以致兵连祸结,生灵涂炭,承平之世,毁于一旦,生民流离,十不存一!”
尼山老人的声音身沉重,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愤,随即声音陡然高起来:“然而,我辈生于斯长于斯,岂能任由家园沦丧,泱泱仙界,岂容鼠辈肆意呈狂!自今而后,自当并力争先,剑屦俱奋,崎岖万里,以效死命!”
尼山老人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击中了人们的心脏,所有人都屏息静听,心头的血却不停鼓荡起来,几近沸腾。
“老朽不才,愿附骥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惟祈亿兆同道,人无分南北,地无分东西,族类不分异同,修为无分高低,勠力同心,共赴时艰!惟祈亿兆同道,经武修德,战无不胜,驱逐顽敌,复我河山,护我生灵,卫我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