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亚斯!”高文也喊出来,但他对面那个突厥的骑兵,又重新搭上第二支箭,这位也许是太“喜欢”高文猩红色的醒目披风,要将这份爱意寄托在箭簇上,再度飞过来。
高文不能躲避,因为这是操典上严厉的要求,所有盾墙后的重装卫队武士,都得互相依靠在一起,如墙而立,如墙而进。
“嗤”,高文的耳朵被一股迅猛的气流划过,接着一支己方射出的箭矢,直接命中了那位还在拉弦的突厥骑兵额头,对方仰面就从后翻栽倒在地。
这支箭是御旗下的狄奥格尼斯射出的,接着他的手法比最娴熟的突厥人还要闪电化,很快就射出了第二支箭——另外处手持冲锋牙旗的突厥奴兵,肋下中箭,也带着旗帜一起滚落下马。
这时候,山坡阵列两翼的贝内文托轻兵队纷纷自前列的盾牌后站起,他们手持的,是杠杆式样的劲弩。
弩,最早还是罗马帝国发现出来的制式武器,但此刻在拜占庭,军队和将军们则把这种武器给遗忘了,甚至当乔治.帕拉罗古斯带着意大利的老兵来到皇都后,检阅的阿莱克修斯皇帝还特意询问这是什么“新武器”。
自两侧飞出的弩箭,恰好瞬间织就了死亡的交叉火力网,后继而来的突厥骑兵,人马纷纷倒毙在场,“冲锋,冲锋!”法罗夫将红手战旗一扬,整个卫队轰然而动,接着举着战斧,奋勇抵进。
“来!”高文咬着牙,扔下了战斧,将受伤哀叫的菲特亚斯,单手提起来,接着将他的伤手搭在左肩上,右手搂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起朝前跑动着,这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事情——前后左右所有的人和战马,都在随着旗帜压过去,留在原地的菲特亚斯,很可能会被自己人践踏至死,“埃里克森,护在我们的侧翼。”
“好叻!”埃里克森也不含糊,就披着那片皮毛当作护甲,也挺着矛冲了上去。
穆塞托看呆了——涌动的瓦兰吉亚卫队冲锋起来简直无法遏制,被射翻的突厥人马,没死的瞬间被砍得肢体崩裂,尸体枕籍着被踏在皇帝禁军卫队的脚下。其余的也只能骑在马上,继续挥动钉头锤和弯刀,但是在混战里就远远不是彪悍的步行武士们的对手了。
很快乱战里,高文的小型战队也缠住了名奴兵骑士,对方绝对是扎哈斯属下的头号武者,鳞甲锃亮,流苏飘扬,手握一根三尺半的钉锤,狠狠砸在了高文举起的盾牌上,极度的震动下,高文的手臂根本护不住菲特亚斯,只能将这孩子抛在一边。
接着那奴兵掉转马头,再度抡起了手里的钉锤,准备砸碎高文的盾牌,将他的脑袋给捶扁掉,马蹄飞扬,嘶鸣不已,逼得菲特亚斯面色苍白,不住地单手撑着自己,往后倒退。
结果埃里克森跃过来,在高文窘迫的时刻,呼得一下,将长矛尾倒横着,扫到那奴兵空出来的胸甲上,力道极大,一下就把那奴兵从马背上扫了下来,接着埃里克森很熟练地将手一晃,一个箭步踏上,从矛尾换到矛尖,狠狠斜着刺下,扎入了那奴兵没有防备的咽喉,那家伙唔得闷哼下,双手死死抓住了没入的矛杆,没一秒钟就断气不动了。
这下把高文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红头发的小家伙真是不可貌相,看来也是天生战斗种族出身的,与菲特亚斯不同,是个“老行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