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西亚的浩荡湖水之侧,吉利基.阿尔斯兰的军旗在营地中央高高飘扬,按照新月派的教义,圣军的旗面上是不可以出现实物、人像甚至图腾的,因为这样会引起偶像崇拜的罪责,最终出现其上的,便只剩下文字和几何图形了。
但是吉利基很机灵,他不愿意放弃“罗姆”这个大好的名号,便有意模仿罗马人的图腾,将一只绯色的鹰摆在了自己的御旗之上,但是又不能把这鹰具象化,便直接用直线线条把鹰的抽象图案给绣在了上面。
在满是金色丝线和镀银的柱子的帐篷当中,特意用帷幕开辟出个小的祷告室,吉利基静静坐在那里,在对面是他的私人阿訇兼宫廷维齐尔伊本.麦蒙。
吉利基慢慢将一封书卷摆在了伊本的眼前,“尊敬的导师,我不清楚现在等着我的,是安拉赐予的机遇,还是罗姆国所要承受的灭顶之灾。我们的国度起于对冒用罗马帝国名号的希腊人的击败,但自己是否能肩扛起‘罗姆’这个称号,请宽恕如此心中没有底气的我。”
“苏丹,你在幼年时,曾作为人质游历过整个东方,大马士革、安条克、巴格达、呼罗珊等等,依你所见,我们的国度该往何处去?”伊本.麦蒙微微笑着,反问起了年轻的苏丹。
这时候,在幽暗的小室内,吉利基的两眼在放着明亮的光芒,“突厥人应该放弃帐篷,进入伟大的城市当中,自古以来,起码从我阅读的典籍来看,人们有了城市后才会把文明富裕的火焰,再在各个蛮荒角落点燃,城市就是伟大的篝火和灯塔——伟大的帝国,如罗马、唐国,无不是如此,所以我们罗姆苏丹不单单要占据富饶的罗姆平原和奇乞里亚平原种植粮食,还要凭借安纳托利亚和卡帕多西亚来放牧牛羊,再将这些产品通过塔尔苏斯、锡诺普和陆上的商路出售出去,这样慢慢清真寺、学院、府衙、军营就越来越多,苏丹与信众的力量也越来越强,这才是宣扬道义的最佳途径。”
这席话说的伊本连连点头,“城市就是中心,圣地也不例外,只有它能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也能将威仪播散到全世界去。苏丹你说的无错,那就抓住这次机会吧,不必被迂腐的和异教徒的盟约勒住你的弓箭,去与名不符实的希腊帝国开战,歼灭他们在亚细亚的部队,就像你的父亲那样,先把疆域扩展到阿拜多斯和士麦那的海滨,再朝东拓展到陶鲁斯山脉,构筑起能自豪站立在安纳托利亚之巅的自豪而神圣的国度。”
接着一阵响动,那是吉利基站了起来,他已经在与导师的相谈中,获得了无比的激昂信心,他而后走到了帐篷的寝室当中,看到了他来自呼罗珊的美丽波斯妻子,正在拥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在名贵毛毯与丝绸簇拥的卧榻上,睡得正香甜,这个情景给了她的丈夫与孩子们的父亲极大的勇气,罗姆苏丹吉利基.阿尔斯兰已经决定对与拜占庭罗马皇帝的和议弃若蔽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