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布哈庞大无比的军队,已经持续围攻埃德萨城不少时间了,虽然扫清了外围的防磐,但城内的抵抗依旧十分激烈炽热,这位摩苏尔的统治者坐在营帐内,看着外面裹着头巾的士兵和军仆们唱着谣曲,扛着木材走来走去,又看着眼前能够庇佑他战无不胜的沙漏,当然中间是被封上的,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埃德萨城是他出兵的最终目标,他只是渴望在这座城堡上取得势如破竹的感觉:把它攻陷,屠杀里面所有的不信经者,故而他要把这神奇的沙漏留到安条克决战的时刻再使用。
中间腰部被封上的沙漏闭塞不通,发不出一点声音,显得整个场面有些百无聊赖,这时候在摩苏尔王公身旁侍立的布达基斯,他是亚吉的小儿子,鼓动了伶牙俐齿,劝说科布哈尽快带着所有军队,急速增援安条克,而不是逗留在这里无所作为。
“尊敬的王公阁下,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的光阴了。这座城堡的不信经者早已被我们的威力吓住,丢弃了所有外围的屏障,龟缩到了城中。非但如此,据说从马拉蒂亚直到马拉什,所有的领主听闻您的名声,不论是敌人还是盟友,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听到这番恭维的话语后,强大的科布哈频频点头,满意极了,他昂起不可一世的头颅,对布达基斯说,连达尼什蒙德和罗姆的领袖也对他俯首称臣,集结起来要阻断安纳托利亚高原,阻击可能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希腊国王援军,自己完全可以集中力量,将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朝圣者给彻底击溃。
说完,布达基斯忽然觉得手背一热,原来是尊贵的科布哈在说话间,捉住了自己的手,这会儿他看到对方浓密的胡须下那双充满欲望的褐色眼睛,正在盯住自己。
布达基斯这才四下看着——摩苏尔王公座椅和整个帐篷内,除去华丽的各种饰物和武器外,走来走去服侍的,全是眉清目秀的挂着金铭牌的男孩子,其中有卷发羞涩的希腊的,也有身材匀称修长的高加索的,也有涂着唇色的波斯的,更有两个浑身上下黑炭般壮硕,只在腰部围了块白色的布兜,有着包藏不住的“威势”,猩红色的厚嘴唇,铜铃般眼睛,手举着金棕榈掌扇的马格里布黑奴,站在了帐篷入口的两侧,反正就是没经常见到的舞娘和侍妾。
看来,这位王公的风闻完全是真的:他属下的埃米尔和贝伊都说,他和他妻子间不过是单纯的婚姻关系,每次出征、巡察或游猎,他都将妻子扔在摩苏尔的宫殿里,但也不会带其他貌美的女子,而只是与这一大群男孩亲密同行,对外他就宣称,要用先知的经文来感化这群孩子归化。
“你的皮肤还真是白皙。”科布哈就这样公然说出来,“并且还没有长出可怕肮脏的胡须和毛发,它可真的是爱情的坟墓。你应该是纯正改宗的亚美尼亚人,那里盛产我们塞尔柱人所需要的奴隶,你父亲当初就是侍奉我们的汗而得宠的,现在你愿意跟随我,而享受无穷无尽像叙利亚的沙漠般的财富和权势吗?安条克城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到你的手里的,而是归你哥哥继承的。”说着,深情的科布哈,将带着巨大红宝石戒指的手款款地握住了布达基斯的手腕,而后又是胳膊,最后捏出了下巴,吹拂了口气,“如何,做我乖乖的小羊。”
“现在埃德萨城的守军,也是您羊圈里的羊,完全可以在安条克那里取得大捷后,再来屠宰它们的肉,割取它们的毛。”布达基斯也只能就范着,如此委曲求全道。
大喜过望的科布哈,瞬间将布达基斯搂入了怀里,许诺说,“在阿勒颇和摩苏尔的边境,有座很大的名叫阿扎泽的富饶城邑,此次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