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纳斯、帕克阿德父子,事前对鲁本的战斗估计都发生严重的偏差,事实上到卡斯塔巴拉城的陷落,绝大部分奇里乞亚山堡降服,才过去三个月的时间而已。
先前在战斗当中,被高文的骑兵捕获的大约二万二千名亚美尼亚平民,全被押送去了领国另外端的阿拉尔曼堡,和已在彼处的四千名德国移民一起,首先承担沼泽地的排水开垦工作,“该有的待遇一样有。”这是高文的承诺。
接着,高文同样遵守了承诺,将卡斯塔巴拉城和周围所有的田地,都馈赠给了阿达纳伯国,其本人则统率足足两个旅团,浩浩荡荡北上,踏着薄薄的积雪,朝着凡卡城挺进,需要通过此举宣示对新领地的威权。
在途中,七十多名被俘的亚美尼亚大贵族隐隐觉得不妙:先是他们的马匹和铠甲,及象征地位的斗篷、饰物全被没收,接着又叫他们步行,前后左右全是凶狠的骑兵,稍有不对处,动辄扬鞭抽打,贵族的呻唤与哀嚎声充斥着整个苦难之路,随后的对待更为夸张,他们的饭食和饮水也被剥夺了,随着愈发接近山区地带,饿死倒毙的人越来越多。
自托罗斯山脉吹来的旋风,搅拌起雪的粉末,越来越凛冽强劲,抗受不住的安塞姆戴上了皮帽,来保护所剩无几的头发,不让它们被风刮走,或被雨雪冻住,他旁边的戈尔潘骑在驴子上一路不断哀哭着,为他先前所尊崇的王子,也为那些倒毙在道路两边的贵族,最后闹得安塞姆受不了,他便对这位使徒教会的修士说到,“喂!我听说过,一旦你为死人而哭时,就是在祭奠他,也就是等于忘却了对他的效忠,放弃了为他的复仇。”这句话说完后,戈尔潘顿时闭上了嘴巴。
白雪皑皑,连通往特朗扎克城的道路都被遮盖了,安塞姆只能看到白色的大地,和行走其上的军队黑色纵队,还有各团队所擎的金色彩色的旗标,又一位贵族倒下了,他拒绝再往前行走,靠在颗短松树边,当安塞姆上前鼓励他时,他目光绝望,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猎犬,“我的封邑已经过去,什么情况我心中已了然,就让我死在这里。”
两名守卫者旅团的德意志兰人走了过来,安塞姆和戈尔潘急忙不敢再言语,而是对对方在额头上画了个十字,便匆匆驱着毛驴朝前上路。
于是那两名德意志兰士兵走到坐着的贵族面前,大声催促他继续走,“我不会再走的,你们的大公爵欺骗了我们,我们也背叛了别人。”那贵族的态度很执拗,手里的猎犬低垂着双眼,呜呜哀鸣着,伏在主人的膝盖上,而后德意志兰士兵互相间说了几句,便把长剑拔出鞘,“来吧,杀死我。夺走我的性命,也夺走我的土地!”那贵族拼尽最后力气喊出来,话音未落,德意志兰士兵的长剑斜着往下,带着道喷溅而出的血色,扎入了他的脑袋,将其牢牢钉死在树干上,枝头的雪簌簌飘扬而下,盖住了这位死去贵族的头颅和躯体,就像是场微不足道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