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承认,光是在断崖下就躺着一千八百具异教徒凄惨的尸骸,和无数的战马、武器,我动员了足足一百辆辎重车才把他们全部拉出来。而那位冒犯我的酋长大营前和里面,也躺着许多被杀死踩死的尸首,加在一起我获得了三千五百颗突厥人的首级,解救了数不清的被俘被奴役的基督徒。据我的斥候报告,梅里克彻底丧胆逃去梅利泰内,他在短时间内没有能力再威胁朝圣者了。我准备乘胜劝降萨莫萨塔城,而后光复拉沃德拉和图柏赛那,彻底消灭亚美尼亚人的孱弱王国。”
看完博希蒙德的信后,高文即刻用身边的裁纸刀,剖开了根芦苇笔管,将安娜送给他的笔头插入进来蘸墨回道:“......我必须得提醒你,现在你应该在萨莫萨塔城得到后,暂时停下脚步;因为一来君士坦丁堡乃至比萨城,都在暗中支持亚美尼亚,马上也许你要和看不见的敌人搏战,这样不值得;二来雷蒙德已经朝圣地出发,朝圣者无心继续深入马拉什群山里为你的事业效命;三来,若是我们和圣地光复战荣誉失之交臂,那么损失绝不是攻略个马拉什所能弥补的......”
接着,高文把信交给信差后,对安德奥达特说,“立即索回布兰姆森特遣军,叫他们向塞琉西亚进发——至于我和特遣军外的队伍,现在就准备行装,明日便誓师出征,对抗皇帝的征讨大军。”
当高文的回信,在次日傍晚由飞马送到萨莫萨塔城下阵营里,让博希蒙德过目时,这位爵爷大笑,当着布兰姆森等塞琉西亚将官的面说到,“高文有点嫉妒我的功勋,和随之而来的战利品。不过这也正常,我能理解男人对男人那种有益的嫉妒。”
说完,博希蒙德将布兰姆森的特遣军邀请到围城阵地,共一万七千余大军,将这座城堡围困得滴水不漏:诺曼人挑着俘虏自梅里克大营的染紫衣服、各色宝石珍玩,还有押着成队的俘虏展示给城方看。
卫城地牢过道内,鄂斯都和他的部众横着刀刃,架在梅桑德脖子上,他的身后跟着惊慌张望的姐姐唐兀。在过道的彼端出口,几名亚美尼亚人也都手持武器,他们在准备释放梅桑德出去时,却发觉鄂斯都早已抢先一步——他杀了狱守,拉出了梅桑德做人质,“这座城堡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准备向城外的阿普利亚王公降服。”亚美尼亚人大喊道。
“是的,但是这位梅桑德在我的手中的话,诺曼人就不会屠戮这座城堡,我会把她当作活命的交换条件。现在你们居然贸贸然把她给放出去,那样就会丧失手里的最后块筹码,博希蒙德和坦克雷德会把你们全杀掉的。我可没那么蠢笨。”鄂斯都躲在被挟持的女人的身后,刀刃闪着冷光,唐兀则在后面苦苦求着弟弟不要伤害这个无辜的女人。
“阿普利亚公侯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梅桑德安全,便不会屠城。”
得到这个回答后,鄂斯都冷笑起来,“那这样好了,你们先放诺曼人入城,只要我和姐姐能从北侧城门处朝梅利泰内脱走,我发誓会把这个女人安全地丢在出城的道路前。我对着安拉真主起誓。你们得相信我,我不是不想投降而是不可以,无论如何坦克雷德是绝对会杀死我的,我和姐姐只想活命,并不想和诺曼人结下刻骨的仇怨。”
“是的我弟弟最听我的话了,我不会叫他杀死梅桑德夫人的。我失去了丈夫,我知道那种痛苦。”这时候,唐兀也对着亚美尼亚戍守军官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