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盾墙之阵后,敷皮的鸢盾间,后方列阵的士兵们看到面前,地方车垒神奇而迅速地立起一座座塔楼,便纷纷在各自的位置上骚动起来,人头到处摇晃,心中产生了很大的犹豫诧异。
不久,对方塔楼下开始伸出了一根根青铜炮口,在阳光下闪亮亮地发光,黑洞洞地居高临下瞄准着己方。看到这个情景,皇帝的士兵仰起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展露出恐慌来,“不准退,不准退!”压阵的普洛尼亚骑士和皇帝官僚们骑着马,扬起马鞭抽打着,但是许许多多的轻装士兵、异族佣兵还是迅速丢弃了自己的站脚岗位,争先恐后地涌回到己方车垒当中,许多人边飞跑还边往回看,生怕自己在背后还处在波斯香水瓶射击杀伤的距离内。
“不准退,不准退!”皇帝车垒的箱板和车轮边,督战的人员还在不断扬手喊着,但根本无济于事,四千多盾阵里的士兵当中大部分成排成列地跳过堑壕,有的在入口处拥堵住了,就攀爬车辆和土垒翻回去,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得到消息的皇帝,也大惊失色,急忙带着御营和卫队前来重振声势。
不断掠过石弹的天空之下,高文车垒出击口处,排列的大型鹿角被挪开,红手骑兵们微微驼着背虎踞在鞍上,扛着锋利昂然的刺矛,马头和马胸都覆盖着精良的甲片,战旗的角卷打在士兵的甲胄上,发出扑棱扑棱的声响——顺着空旷的出击口处,在一马平川的对面,皇帝的盾墙后大部分的士兵已经退潮般溃走了。
还留在原地的皇帝士兵也在犹豫,有的颤抖着举着长矛,有的勉强在盾牌后拉满弓弦。
“砰砰砰”,高文车垒上塔楼火光开始依次错动,香水瓶开始迅猛射击了,一发发黑色的铅丸闪电般、雨点般打在皇帝盾墙后的纵深处。
赶到当场的皇帝,只看到眼前都是在爬动翻越的人,在更前方的空地上,他那些还忠于职守在战列上的士兵,正在遭受着屠杀:不断有人被香水瓶射来的铅丸打中,衣甲和武器就像被恶魔的利爪猛然撕裂,身躯被贯穿,有的直挺挺地倒扑在地上,有的瞬间被撞飞好远,有的在原地,看着同袍的阵亡和被铅丸砸出的团团烟尘而茫然无措。
己方营城塔楼上,高文同样立在那里,在侧边沉默地看着这个战场。
大片的硝云喷出,声响震天——车垒后的掷火兵们齐射了一轮,以壮声威,接着红手骑兵们齐声呐喊,在这片密集炮火和箭矢的猛射后,迅速冲出了车垒,列成了前后相续不断的队伍,两侧有举着弓和梭镖的边民与乌古斯义勇兵的掩护,在半刻后即彻底将皇帝几乎已无人看守的盾墙洪水般冲垮:无数马蹄践踏着尸体,许多骑兵甚至一鼓作气冲到了皇帝车垒的堑壕边,狠狠用骑矛投掷、戳刺,而后再拔刀和钉锤猛砍猛砸,将落后的皇帝士兵杀死在壕沟当中。
皇帝方的不朽军和遗孤军箭手们也攀登上了车辆,他们要勇敢地镇住这颓丧的局面,而同时高文方有数百名掷火兵,同样飞奔到了红手骑兵的后方,半跪下来,双方夹着长长的堑壕开始激烈互射,一时间火花和烟尘狂欢起来,弥漫得到处都是。足足对射了一个时辰,待到高文的步骑士兵都撤回去后,皇帝方的数百面制作精良的盾牌也被当作战利品给拖走了。